隐在人群中的谢屠夫见了许嘉远,意外地喊出了声:“这不是镇上回春医馆的许大夫吗?”
温情颔首,扬了扬手臂,对众人道:“这位是大夫,他的话难道不更可信吗?诸位请评评理,温月不过是个小孩子,又正在生病,费尽心力地搬来搬去,还脱了照顾,岂不是死路一条?平心而论,继母大人,若染上时症的人是你的亲生女儿温娇,你是否也会躲避三舍?”
众人皆议论纷纷,不少人都言,到底不是亲生的女儿,温二也不在家,遇上个狠心的继母,最后下场便只能是自生自灭。
温娇躲在娘亲的后面,被人指指点点,心里也十分不好受。
“那我不管,反正小命是很重要的,一旦时症传染起来,那后果不堪设想,也不是你一介小孩子可以承担得了。”李氏索性耍起无赖来,横竖就逮住温月的病情不放。
“的确,温月是染上了时症,但这并不代表就治不好啊!我已经为温月求到药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痊愈。”温情斩钉截铁地讲,心里愈加鄙视胆小如鼠的李氏。
李氏眼睛微眯,关于时症的消息她也有所耳闻,确实是有药可治,但流传出来的药实在是太少了,无异于杯水车薪。况且,物以稀为贵,事关性命,这治疗时症的药可谓是贵上加贵,区区一个温情哪里来的底气居然敢讲自己求到了药?
想到此,她不由多了个心眼,意有所指地问:“据我所知,治疗时症的药少之又少,而且还非常昂贵,你……是如何在这短短几天之内就求到药的?”
温情的攒钱计划一直是低调进行的,因此尽管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李氏也并不知道,温情也没打算让她知晓一切。瞄了许嘉远一眼,温情将所有的事情统统都推在了许鸣远的身上:“我一介穷人自然是买不起什么好药的,但多亏了温月的运气好,命中注定大劫之时必有贵人相助。托了回春医馆许大夫的福,他弟弟在都城最大的盛世医馆坐诊,知道温月命苦,动了恻隐之心,特意象征性地收了一点银子,便施了药与我们。”
不知道为什么温情要说谎,明明是真金白银买来的药,她却硬要说是许鸣远相赠的,但估摸着她也是有难言之隐,有人看向许嘉远,他便沉默着点头,似是验证了温情的话。
李氏听得半信半疑,事情未免也太巧合了,如此贵重的药,当真有人肯倾囊相赠?
“如若继母大人不信的话,自可以前去都城的盛世医馆,寻那许鸣远大夫询问一番,青天白日,可做不得假。”温情淡然地又补了一句,事实上她不过是笃定了李氏绝不可能因为她的一句话,便大老远的跑去都城验证一番。
果然,李氏鼻子里哼哼,没了言辞以对。
“若是害怕染上时症,大可不必接近我们三姐弟,看见我们就远远地躲开吧,反正我们已经是早已决定要共进退的。我这话,是说给每一个人听的。”
温情又朗声向周遭的人喊着,心道,当务之急是屏退这些围观人群,还温月一个清静的养病环境。
姐姐仿佛就是一副强心剂,看见她,温翔就顿觉心中有底,尽管前路茫茫,但亦无所畏惧。他不由紧贴着姐姐,两者的温暖合二为一,捏紧了拳头,心中默念着温情方才所说的话“共进退”。
“两包药大概能吃个十来天,我会尽快凑齐剩下的药钱,到时候还要麻烦许大夫再跑一趟都城,真是辛苦你了。”温情不好意思地引了许嘉远坐下,又给他奉上一杯白水,歉意满满。
许嘉远摆摆手,缓缓笑着应道:“温姑娘不必客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于我来说,这些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况且,我在你身上也学到了不少医理知识,还拿到了好几株珍稀的药材,亦可算是回报了。只是……一时之间要筹集近二百两银子,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不知温姑娘可想到什么办法?”
温情拉伸嘴角,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来:“不劳许大夫费心了,我会自己想办法的,总之尽快将银子的搞定,希望能够药到病除,让小妹早日好起来。”
筹钱,除了寄希望于木灵空间,还有什么办法呢?
温情深深地叹了一声,心中感慨万千,也幸而老天爷还赐给她一个木灵空间,让她能够不费吹灰之力便得到这许多的药材。
将带回来的药拆了一包,遵照许鸣远大夫的指示,熬来端给温月喝了,待她气息平稳了了,温情才堪堪睡去。第二日一大早,先把给弟弟妹妹做好的早饭闷在锅里,温情就去了镇上卖药材,却不知,这成了另一场风波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