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尽力,便是极好的,世间不如意事十之**,那畜生就算逃过此劫,老天爷也必会收了他的。”周渊见笃定地望向远方,因果报应之说,虽不可尽信,但亦不可一点也不信,“好了,时间也不早了,老夫人那边寻你定然也是一夜未睡,我差人送你回南山苑去吧。”
“是啊,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罢了。”温情附和道,心中藏了心事难以启齿,看周渊见要转过身回房了,急忙将他喊住,“少爷……”
微微一抬眉毛,周渊见看向温情,似乎在问,因何事喊住他?
温情两根手指绞着衣角,嘴唇翕动,却憋不出一个字来。
似乎是看出了温情的窘迫,周渊见也不急着催她,只是站在两三步远的地步,沉静地看着她。
“少爷,奴婢有个请求,不知您可否把我要了回来,留在合欢院伺候您呢?”温情终是鼓起勇气,一鼓作气问道。
以前她是抱了接近周渊见的念头,本意是慢慢来,但现在出了挽纱之事,只怕是等不得了。
“为何,难道你在南山苑做事不开心?据我所知,老夫人甚是喜爱你,命你一人主管小厨房,这可是许多人做梦都求不来,难道你还不知足?若是老夫人这般的恩宠也没法满足你,我这合欢院可就更没你的位置了。”虽说挽纱一事,周渊见对温情感谢颇多,但他还是按照了一般的惯例来想温情,以为温情是嫌弃在南山苑的日子不够轻松惬意,想来他的合欢院讨赏呢。
听闻此话,温情心中难受极了。
她待周渊见,依旧如当日在修远村那般,是交好的朋友,值得不计较代价地相互扶持。
本以为说清楚了缘由,对方也会待自己不同,但哪知,周渊见还未完全相信自己,仍旧是拿一般奴婢的模样来想自己。
“少爷可是误会了温情,能够承蒙老夫人的恩宠,是温情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只是……一来,我无故消失了这么一夜,一时扯个谎倒是能糊弄过去,就怕日子久了老夫人查问起来,我就没辙了;再者,那周继礼定会猜到我会将真相说与你们听,此刻心里怕是恨我入骨,在南山苑少不得会给我使绊子。少爷,温情不敢居功,只愿求个安稳。”温情一下子就给周渊见跪下了,心里在告诫自己,从此以后,就当他是个主子吧。
周渊见略一思虑,事实的确如温情所言,知道是自己错怪了她,便亲自扶了她起来:“对不住,是我把你往坏处想了。你若是来合欢院,我也不是不愿意,只是……老夫人向来喜爱你,恐怕就算我去要,她也不会轻易地给。”
这倒是个问题,老夫人在侯府中一向说一不二,周渊见又是出了名的孝顺,从不忤逆老夫人的意思。
这一点,温情早已想到了,她瞥了一眼四周,见没人注意到,便招招手让周渊见附耳过来,如此这般地小声交代了几句。
“呵,你倒是都计算好了。”周渊见叹了一句,语气捉摸不定。
温情福了一福:“为主子分忧,是奴婢的分内之事,这事儿说来简单,只看少爷您愿不愿意了。”
似笑非笑地端详了一番温情,这个清秀可人的女子,似乎比他想的还要聪明一些,笑道:“我都已经答应你了,你又想好了这般自然的主意,我若是不去做,岂不是要让人笑我堂堂威宁侯府的嫡长子说话不算话?”
这意思,便是周渊见应允了。
总算是得了一张护身符,温情低低地舒了一口气,心上的石头也渐渐地落地。
“只是,你可否告诉我,这一夜你去了何处,为何周继礼与你撞面,却没能抓住你,而后你又从桐花苑的方向过来?”周渊见却还是留了个心眼,问清楚,才能放心。
温情却是心下一沉,这一夜她几乎都躲在了木灵空间里,该如何去说呢,难不成要将这个惊天的大秘密说出来?
且不说周渊见能不能理解木灵空间这种东西的存在,他连温情所言以前一起在修远村度过的时光都没有尽信,温情哪里还敢冒险?
“可是有什么不能说的?”见温情表情迟疑,周渊见追问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她。
讪讪一笑,温情依旧决定隐下不说:“奴婢是怕一点雕虫小技污了少爷的耳。”然后,她便一五一十地说了,只是不提木灵空间:“我与周继礼再小花园里打了个照面,他便要来抓我,拿回玉佩,我哪里肯给他,便撒腿就跑了,连带给少爷的药膳都顾不得了。跑出小花园,我想着兵行险招,眼下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就跑去了桐花苑,在一棵大树上待了大半夜。以为风声过去了,就想奔来合欢院,哪知途中却还是让周继礼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