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难受的沉默之后,许久,周渊见才缓缓地启开薄唇:“温情,既然事情与你有关系,那么我就交代给你彻查清楚,可别说我这个做少爷的太心狠,不给你辩白的机会。”
在这些小厮丫鬟们还未来的时候,周渊见就已经给温情提过醒了,是以温情很爽快地就接受了这个结果。
“少爷,我一定彻查此事,给您一个交代,也给自己的清誉一个交代。”
说罢,温情将脸转向大家,叫住了一个人:“小莲,这茶水是你烹煮的,茶具也是你洗烫的,对吧?”
闻声,从一众人群里缓缓地走出了一个小姑娘来,瘦弱的小小身躯不住地颤抖着,略微枯黄的头发有些毛毛躁躁哦啊,一双漆黑的眼眸似没有星月的夜空。
她稍稍抬头,颤巍巍地瞧了温情一眼,又飞快地低下了头,小声应道:“是……是的,不过我烹煮茶水时,温姑娘您也在场啊,再者说了,我……我一个小丫头,还得仰仗着少爷吃饭呢,怎会对少爷不利呢?”
看得出来,小莲平时是个沉默寡言的小丫鬟,就连辩解的话也说得结结巴巴,压根不敢直视温情那犀利的眼光。
“小莲平日里一直谨守本分,是个老实孩子,怎会是她呢?”
“对啦,她一向胆子小,就连杀只鸡都不敢,哪里能豁出去对少爷下手呢?”
旁人一叠声的附和之声冲入耳里,温情的唇角始终有一丝冷笑萦绕——平时胆子小,不见得就没胆子做出令人震惊的大事来……
正在温情心下独自琢磨的时候,紫桐好不容易逮住机会,站出来面上是帮小莲说话,实则是为难温情:“呵,你看看,这个合欢院里多少人都在帮衬着小莲,因为知道她不是真正的凶手,你何苦还戴着面具演戏呢,当我们全是瞎子看不出来吗?”
小莲在温情凌厉的目光下,一直不敢抬起头来,怯懦地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忽闪,令人我见犹怜。
“果真是一朵温婉可人的白莲花,可惜她有罪与否,紫桐,还轮不到你来定夺。这事儿既然少爷全权交予我,我便会拿出个公道来,小莲作为有嫌疑下毒之人,暂且关押,其他的容后调查。”
不卑不亢的语气,有了周渊见事先的准允,温情是有权力如此做的,因而尽管大家小声地议论纷纷,却没有人敢于站出来大声地阻止她。
眼瞧着小莲被侍卫带走,经此一事,周渊见不仅没有处罚温情,反而给了她处事的权杖,紫桐心里愤恨万分。
她跺一跺脚,娇嗔地看向周渊见,言辞之间对温情语带不满,恨恨道:“少爷,你看看她,您还在面前呢,这就拿着鸡毛当令箭,若是您一个错身不见,那还得了?”
温情微微抿了抿唇,感觉到唇舌有些干燥,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望向周渊见。
压根就没抬起眼皮子瞧温情,周渊见眼神一沉,缓缓道:“这是我给她的权力,我只看最后的结果,不计较过程。”
说罢,他就借口累了,摆摆手,让众人都散去,又对温情格外多交代了两句,也无非是要她快些给个答案出来,查出意图对自己不轨的人到底是谁。
眼睁睁看着少爷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紫桐心中郁结,愤愤地剜了温情一眼,冷声道:“你可别以为少爷现在不理会你,你就能在合欢院里作威作福了,我告诉你,只要有我紫桐在,你就没门!”
温情失笑,明显没把紫桐的话放在心上,轻声笑道:“紫桐姑娘恐怕是弄错了,在合欢院中作威作福的人可不是我啊,而是你呢!废话少说,少爷心中有数,哪里轮得到你来置喙。来人,好好看着小莲。”
揉着跳动的太阳穴,温情不欲与紫桐多费唇舌,安置好有嫌疑的小莲,自己则施施然离去。
“温情,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敢在合欢院里对大少爷下毒,恐怕没那么简单,必是抱了必死的决心。”一直侍奉老夫人身侧的秀菊,尽管整日待在南山苑也听说了这件事,火急火燎地跑来找温情商议对策。
温情摸了摸尖尖的下巴,嘴角斜斜地弯起,勾起一抹坏笑,淡淡道:“这事儿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她贴近秀菊的耳畔,悄声地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秀菊可谓是她在威宁侯府里最信任的人了。
秀菊一边听,一边不住地点头,脸上终于也出现了一丝笑容。听完了之后,秀菊扯了扯温情的衣袖,毛遂自荐:“如今,也不知道暗处有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你,你若是不方便,这事儿就交给我去办吧,我在南山苑这些时日,好歹还是能使唤动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