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渊见的眉头深深地拧成一团,他若有所思地望着温情出神。
时光飞快地流逝,他的个子也跟着蹿得飞快,面前的女子堪堪已经只到他的下巴了。以一种俯视的姿态打量着她,周渊见心中在一刹那转过千百个念头。
女子手上提着一个灯笼,散发出暗淡的光,堪堪只能照亮她的半张脸,只能瞧见那坚毅的脸部线条,却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与侯爷有关?没道理,你作为一个奴婢,却比我这个主子知道的事情更多啊,要知道这侯府可是姓周,而不是姓温。”
周渊见语气森然,大半夜里听到他的话,叫人浑身打冷颤。
温情与侯爷谈过之后便各自散去了,她回转合欢院,而侯爷则去了南山苑,找老夫人问个清楚,将二十年前真相的那层面纱揭开。
待浣衣前来召唤的时候,温情听说碧云和秀菊急急慌慌的前来寻找周渊见前往南山苑,而且还不要任何人跟随,立刻便知道此事定然与侯爷揭开二十年前真相的事情有关。
饶是她知道其中的内幕,但面对周渊见,她仍是迟疑了几分,到底要不要钙素周渊见呢?
想了又想,温情忽然意识到二十年前的那桩公案,本就是上一代人的恩恩怨怨了,何不让他们自己来解决?
再者,若是将周渊见拉扯进来,顾念到他与夫人之间的感情,知道简阳公主这二十年来受尽了不属于她的苦楚,还不得暴跳如雷?再加上他向来和侯爷不睦,就算知道侯爷也是受害者,说不定还是会站在夫人这一方。
细细想来,温情顿觉恐惧,若是真的将周渊见拉扯了进来,事情就会变得越来越复杂了,最后演变到难以收场的局面。
但若是一丁点也不告诉周渊见,让他完全蒙在鼓里,一是温情觉得这于理不公,此事到底与周渊见还是有一丝半点关系的。再者,出于对老夫人反常情况的关心,就算温情什么也不说,周渊见也肯定会想尽办法去追查内幕,在这个过程中不知道他会和侯爷起多少摩擦,最后说不定会让整个侯府鸡飞狗跳。
这个想法一经跳出来,也让温情觉得恐怖,想来想去,都没有一个能够两全的法子,索性就隐晦地给周渊见指出一条路来,让他心里留个心眼。
若是能够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不再追查此事,温情自然是乐见其成的+这件事情本就是上一代人的恩怨,不如就终结在上一代人手里。况且,周渊见不喜自己的爹威宁侯,但他的娘简阳公主可就难说了,或许经历了二十年的辛苦艰难之后,简阳公主心中还留着威宁侯的影子,这也是说不定的事情。
“少爷,我虽然是一介奴婢,但甚是清楚,该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的就绝对不要知道。试问,您一个主子,为何就听不进别人的好话呢?”温情甫一想到这段时间以来,周渊见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就感到生气,偏生现在周渊见还在怀疑自己的一片好意,她就忍不住更生气了。
跳开两步去,将那盏灯笼牢牢地握在手里,温情愤怒地斥道,连珠炮似的冲周渊见吼道:“好心当作驴肝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哟呵,你是主子就了不起啊,榆木脑袋不开窍,跟你说往东好一点,你却偏偏要往西,真是……唉,我猜懒得浪费口水跟你在这儿废话呢!”
说着,温情提着灯笼施施然地呈跳跃步伐,一蹦三跳地走开了,留下周渊见一个人在黑暗里吹胡子瞪眼睛。四周听不到一丁点的人身,寂静如影随形,就算周渊见再生气也没人能看得见,他大声地吼了两声,但黑暗的深夜里,有谁没事还在外游荡呢,喊了好几声都得不到任何的回音,让周渊见禁不住想要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