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又飞回到了昨晚和周渊见争执的时刻,温情百味杂陈,难道她要告诉周渊见事情的真相吗?
先不提温情也是经过与侯爷的一番深谈,再加上自己的判断,才勉强猜出了事情的整个过程,到底真实性有几分,她还没有得到完全的求证。再者,温情作为一个局外人,压根没有插手的资格。而周渊见,尽管与二十年前的真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既然现在木已成舟,有何必再告诉他,让他徒增伤心和烦恼呢?
思来想去,面对满目期待的浣衣,温情终是摇了摇头:“我没什么好对少爷解释的,横竖就这样了吧,他如果真要这般赶尽杀绝,那咱们就玩玩困哪!”
温情也是个倔强的人,服软不服硬,别人若是对她强硬起来,就会激起她内心的反抗情绪,索性一硬到底。
“唉,你和少爷性子都那么倔强,这可怎么是好哟!”浣衣叹道。
两人站在门口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一阵冷风拂过,让温情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这才意识到应该将人迎进房间里来。
揉了揉已经僵硬冰冷的手臂,温情急忙侧身,将浣衣让进来,关上门之后,给她倒了一杯水。
“你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就是这么简单的事儿。”温情淡然道,面上虽然风轻云淡,但心里却在飞快地计算,思考着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境——周渊见到底对她还是有几分情谊,没有粗暴地进行惩罚,而是逮着夫人生日宴的由头为难她。
对方越是想要自己出洋相,温情就越要精益求精,做一朵在悬崖上开花的植物,在养料贫瘠条件艰苦的地方,绽放出万千的光华,让人惊艳不已。
浣衣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见温情一副笃定的样子,知道她有自己的骄傲,多说亦是无益。
正当浣衣端起茶杯,想要喝一口茶定定神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小丫鬟急切地的呼唤:“浣衣姐姐,你在哪儿呢,赶紧出来吧,少爷在找您呢。”
顾不上茶已经送到嘴边了,浣衣蓦地将茶杯放下,苦笑一下,一面往外走,一面向温情交代道:“我是趁着少爷睡着偷空溜过来的,这会儿他大概是醒了。口信已经带到,我也没什么能够帮上忙的,你……好自为之吧。”
送走浣衣,温情一个人枯坐在桌边,想了半晌,直到肚子“咕咕”叫起来,才起身去往厨房找寻吃食。
同时,她又将夫人的生日宴流程梳理了一遍,依旧决定按照之前的计划来实行,只是需要控制好成本。
吃罢饭,她在自己房间里,一阵翻箱倒柜,将所有剩下的银子都拿了出来,零零碎碎加起来只有区区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银子,对一户平民家庭来说,不是笔小数目了,但若是用来操办夫人的生日宴,的确太过捉襟见肘。
但事已至此,骑虎难下,温情仍是决定奋力一搏。心中已然打定主意,她换好衣裳就准备出侯府,去市集上想办法——反正现在合欢院也没什么用得上她的地方,她多得是时间,又兼之身怀浣衣给的腰牌,那是为了筹备夫人的生日宴周渊见特意给的,可以随意进出侯府。当她刚打开门的时候,忽然一个黑影在眼前一闪而过,立刻就钻进了温情的房间,反手便把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