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温情纤细的手指望去,周渊见自然也瞧见了“鲁家酒”这三个大大的烫金字印在招牌上,点点头,一字一句地讲:“是挺有意思的。”
而后,他敛回心神,大步流星地转身走了进去。
温情也不明白,为何方才不过是与周渊见对视了一眼,脸上忽然就开始发热起来,但她秉承着想不通的事情就暂且不要去想的思维,甩了甩头,让意识清明起来。
走进小酒家,和他们所想的不一样,此刻虽然正是午饭时分,但酒家里的生意并不好,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坐着在喝酒。
心中隐隐地浮上些许不安,温情眉眼一抬,趁酒家掌柜上前来招呼他们的时候,便发问了:“老板,为何你这酒家位置不错,装修也好,却正当午饭时分没几个人光顾呢?可是这酒水膳食不好?”
温情不得不多存个心眼,和她一起用餐的有周渊见和简阳公主,都是从小娇生惯养的主儿,万一他们挑了一家不好的酒家,让这俩主子吃出了问题,少不得自己也会被牵连到。
那中年掌柜本是笑嘻嘻地前来招呼客人,听到温情如此不客气的问话,脸色倏然就阴沉了下来,差点拂袖而去。
但他毕竟长期经营酒家,什么样三教九流的客人没招待过?虽然甫一听闻温情的问话,让人心里很不舒服,但定睛一看却能分辨出来,这一群人衣饰素淡却精致,保不准就是什么大家族出来的呢。
想到此,那掌柜便硬生生地压下了心头那一口气,在京城这个达官贵人遍地都是的地方,如自己这般的平头百姓若想安安生生,自然要小心翼翼。
“这位姑娘,你这话老朽可就不爱听了,你在城西这一片求打听打听,我‘鲁家酒’的饭菜酒水到底好不好,你自然就知道了!”
说罢,鼻子里哼哼,那掌柜扭动着略有些肥胖的身躯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门口去,胖乎乎的手指指着那牌匾上的“鲁家酒”三个大字,义愤填膺地道:“我家一直经营酒家,到我这儿已经是第四代了,酒水都是出自我们亲酿的,‘鲁家酒’由此而来,不知道有多少人从城东穿越过大半个京城,就为了到城西来买咱们一坛子酒!说完酒水咱们再来说饭菜,我酒家里的厨房你们随时可以去检查,如果有什么不干净脏乱差,我以一赔十,不,以一赔百,可以了吧?”
见掌柜说的豪气干云,周渊见也不由皱了皱眉头,对温情微微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如此大惊小怪,这大街上没人知道他和简阳公主的身份,待会儿吃东西的时候小心些便好,用不着现在这般为难掌柜。
接收到了少爷的信息,温情收起了咄咄逼人的样子,转眼就成了一个温婉和气的少女,对掌柜甜甜一笑,抱歉道:“掌柜,实在是不好意思,小女子不过是心里好奇而已,哪知道说话不好听得罪了您,还请多多包涵。”
那掌柜也是一时生气而已,见温情态度软了下来,也对自己道歉了,气也顿时消了大半,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讪讪地讲:“唉,我也真是的,和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计较什么呢,今天真是被气昏了头。小姑娘,我实话告诉你吧,我这儿往日一到饭点那可是人满为患,只是今天遇到了一群奇怪的人。”
细心的温情立刻警觉了起来,联想到发生在不远处布施地点的骚乱,她的心里仿佛有了底,急急地追问道:“掌柜的,今天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可以跟我们讲讲吗?”
那掌柜看上去也是个极为热心的人,话也不少,见有人询问,第一反应便是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但他刚要张嘴讲话的时候,延朱子一转,却又多留了个心眼,反问:“你这个小姑娘,到底是来吃饭还是问问题的?”
知道对方已经有了戒备之心,要想再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套出话来,肯定没这么容易。但温情心中的直觉告诉他,掌柜所说的奇怪之处一定与今天布施地点的异常有关系,她稍一停顿,便计上心来。将腰间的令牌晃了晃,温情丢给掌柜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声音婉转:“掌柜,你可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