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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回李世民计诓辩才 嵯峨山灾星临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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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翼把辩才的情况都细审明白后,就换上了黄色衣服,打扮成山东书生的模样,随商船来到浙江绍兴。他选择天快黑的时候潜入永欣寺,心怀鬼胎地在寺中的壁画前溜达,当他溜达到辩才的居院时,故意停下脚步,向前窥探。正巧被辩才远远地看见了,辩才就上前施礼后,问道:“何处施主光临寒寺?”萧翼上前回拜说:“弟子是北方人,卖完蚕种顺道游历圣寺,有幸在此遇上了大师。”两人就开始闲聊起来,这萧翼是有备而来,所以一谈之下,甚是投机。于是辩才就请萧翼进房用茶,下棋抚琴,投壶握槊(投壶是投掷游戏。握槊是一种掷骰子的棋类游戏。),谈天论地,评文述史,探讨书法,两人言语契合,大有相见恨晚之感。辩才说:“白头如新(有些人相识到老了都不了解),倾盖若旧(我和你却是一见如故),你回了北方以后我们就难再见面了,今天你就住在我这里吧?”萧翼答应了,于是辩才拿出了刚刚酿熟的美酒招待萧翼。两人喝得高兴之时,开始赋诗,辩才先探得个“来”字韵,其诗曰:“初酝一缸开,新如万里来。披云同落莫,步月共徘徊。夜久孤琴思,风来旅雁哀。非君有祕术,谁照不然灰。”萧翼探得个“招”字韵,诗曰:“邂逅款良宵,殷勤荷胜招。弥天俄若旧,初地岂成遥。酒蚁倾还泛,心猿躁似调。谁怜失群翼,长苦业风飘。”两个人爱好相同,相互抑扬顿挫地诵读诗歌,大有相见恨晚之感。不知不觉就到了天亮,临别时,辩才依依不舍,让萧翼明天再来。过了一天,萧翼就带着美酒来看望辩才,如此一来二去,一僧一俗也就混熟了。

萧翼看到时机成熟,就故意拿出了梁元帝书写的《识贡图》,请辩才指教,辩才看了后赞叹不已,既然谈到了笔墨,萧翼就顺水推舟地对辩才说:“我自幼学习的是二王的书法,对他们的书法很喜欢,出来的时候还随身带着几件王羲之父子的真迹,可惜今天没有带来。”辩才很高兴地说:“您明天带来给我看看吧!”第二天辩才看了萧翼带来的二王字帖后说:“真迹倒是真迹,可惜不是佳品。贫道有一王羲之的真迹,不同寻常。”萧翼问:“是什么帖?”辩才说:“是《兰亭集序》。”萧翼故意笑话辩才说:“几经战乱,王羲之《兰亭集序》已经丧失了,大师手里的一定是响搨本。”辩才说:“这是我师父智永交给我的,师父临终的时候交代了它的来由,不可能是假的,你要不信明天来看。”第二天,辩才把自己珍藏的《兰亭集序》给萧翼观看,萧翼故意说这果然是响搨本,于是二人争论不休。

辩才自从将《兰亭集序》给萧翼看后,就不再藏在屋梁上了。他把《兰亭集序》和萧翼带来的二王杂帖一起放在书桌上,辩才虽然已经八十多岁了,但他每天都要临写几遍。一天萧翼趁辩才去灵汜桥南严迁家里做客的机会,来到辩才的住处,谎称自己有东西忘在了屋里,小和尚见是辩才师父的好友萧翼,没加思索就开了门。萧翼进屋后把兰亭帖和和御府二王杂帖放进了衣袋,就转身离开了。萧翼得到了兰亭帖,便来到了永安驿(旧时供传递公文的人中途休息、换马的地方。),告诉驿长陵愬说:“我是御史,奉皇帝的命令来此,这里有皇帝的亲笔书信,你快去禀报你们的都督。”都督齐善行知道了就连忙来拜见萧翼,萧翼给他看了御旨,道明了原由。齐都督就让人去召辩才来见,辩才当时还在严迁家里没有回寺,听说御史要见自己就很奇怪,见到御史原来是萧翼,更是惊奇。萧翼对辩才说:“我是奉皇上旨意,前来取《兰亭集序》的,现在《兰亭集序》已经在我手里了,特来与大师道别。”辩才听后,当场昏倒在地,过了半天他才醒过来。

萧翼带着《兰亭集序》驱车回到京城,把《兰亭集序》交给了唐太宗,唐太宗非常高兴,奖励房玄龄荐人有功赏锦彩千尺,拜萧翼为员外郎,加官五品,并赏给金银宝器和一处宅子。唐太宗一开始恨辩才私藏《兰亭集序》,要想治他的罪,后来想到辩才年迈不忍加刑,还赐给他谷物三千石。辩才不敢要,将赐物变卖,建造了一座精美的三层宝塔放置在永欣寺内,人称“辩才塔”一直保存至今。辩才怕兰亭一事有欺君之祸,所以吓得每天吃不下饭,只能喝粥,一年后便去世了。

李世民得到《兰亭集序》后,让赵模、韩道政、冯承素、諸葛贞等四人,各拓了几本《兰亭集序》赏赐给了皇太子和諸王近臣。后来李世民临死前对髙宗说:“我要向你要一样东西,我知道你很孝顺,一定不会违背我的心愿。你能答应吗?”唐髙宗哽咽流涕,爬到唐太宗面前附耳听命,太宗说:“我要《兰亭集序》给我陪葬。”唐髙宗答应了,就把《兰亭集序》陪葬到了唐太宗的昭陵。

这段故事是唐朝人何延之写得,书名叫《兰亭始末记》,据何延之说,故事来源是辩才的弟子玄素亲口告诉他的。所以《兰亭集序》在唐太宗的昭陵里应该是可信的。《兰亭集序》现在算是有着落了,可以开挖了。我们到了昭陵一看坏了,现场已经被发掘得只剩下唐朝的泥土了,就着泥土的气息我们找到了一个老大爷,老大爷说:“你们来晚了,我就跟你们说说前几个考古队的故事吧!”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颗匪星划破长空,陨落在了唐朝皇陵所在的嵯峨山里,按照迷信的说法,它表示唐朝皇陵将会有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迷信自然是不能信的,但您要是什么都不信也未必是件好事。

温韬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这厮的原名叫李彦韬,是五代时的梁国人。温韬年少的时候是个大盗,后来跟了大军阀李茂贞,当上了华原镇将,估计是以往仇家太多,他就冒充自己姓李,名彦韬。李茂贞改华原县为耀州的时候,让温韬当了刺史。后来梁太祖在凤翔包围了李茂贞,温韬就以耀州刺史的身份投降了梁,没多久就又叛归了李茂贞。李茂贞也不计前嫌让温韬当了鼎州的节度使。没过多久温韬又背叛李茂贞投降了梁,梁改耀州为崇州,改鼎州为裕州,依旧让温韬当节度使。后来梁又被后唐的庄宗李存勖所灭,温韬又投降了后唐,他通过文艺人员景进贿赂了李存勖的老婆刘皇后,所以李存勖对温韬也很好。让他当了长安地区的最高行政长官。

温韬除了做官,还有个在当时来说很新潮的兴趣爱好,那就是“考古”。一开始温韬只是小规模的组队,怀着好奇心对当地有价值的墓地进行了深入系统的研究,多次研究的结论都是:“钱!有钱!相当有钱!”。温韬为自己找到了新的经济增长点而感到振奋,他迅速地组建了上万人的考古队,对关中地区所有唐朝的皇陵进行了大规模的开采,“考古”的初衷开始向“盗墓”的GDP转移。中国第一位考古学家的光环消失了,天下所有盗墓贼的鼻祖早产了,温韬的出世印证了嵯峨山匪星的预言。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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