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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回 可怜烛影摇红夜 尽有雄心一夕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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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江南使臣徐铉,驰入汴都,谒见太祖,哀求罢兵。太祖说:“朕令李煜入朝,李煜何故违命?”徐铉答道:“李煜以小事大,如子事父,并没有甚么过失,就是陛下征召,无非为病体缠绵,所以没有来。试思父母爱子,无所不至,难道不来见驾,就要加罪?还愿陛下格外矜全,赐诏罢兵!”太祖道:“尔主既事朕若父,朕待他如子,父子应出一家,哪有南北对峙,分作两家的道理?”徐铉听了一时也不好辩驳,只顿首哀请道:“陛下即不念李煜,也当顾及江南生灵。若大军逗留,玉石俱焚,也非陛下恩周黎庶的至意。”太祖道:“朕已谕令军帅,不得妄杀一人,如果李煜见机速降,何至生民涂炭?”徐铉又答道:“李煜每年朝贡,没有失礼的地方,陛下何妨恩开一面,给我们一条生路。”太祖道:“朕并不欲加害李煜,只教李煜献出版图,入朝见朕,朕自然敕令班师了。”徐铉复道:“如李煜的恭顺,仍要见伐,陛下未免寡恩呢。”这句话,惹动太祖怒意,竟拔剑置案道:“休事多言!江南有什么大罪,但天下一家,卧榻旁怎容他人鼾睡?能战即战,不能战即降,你要饶舌,可视此剑。”有强权,无公理,可视此语。徐铉没有办法只好辞归江南。

李煜闻宋祖不肯罢兵,越觉惶急,忽由常州递到急报,乃是吴越王钱俶,遵奉宋命,来攻常州。李煜无兵可援,只好给钱俶写信说:“今日无我,明日岂有君?一旦宋天子易地酬勋,恐怕你也会变成老百姓了。”钱俶不听,竟进拔江阴、宜兴,并下常州。江南州郡,所存无几,金陵愈围愈急。曹彬派人对李煜道:“事势至此,君仅守孤城,尚有何为?若能归命,还算上策,否则限日破城,不免残杀,请早自为计!”李煜尚迟疑不决,曹彬乃决计攻城。但转念大兵一入,害及生民,虽有禁令,到时候恐怕也守不住手了,左思右想,想出一计,就对手下的将领诈称自己有病,不能视事。众将闻主帅有恙,都入帐请安。曹彬对大家说:“你们可知我的病源么?”众将听了,或答言积劳所致,或说由冒寒而成。曹彬又道:“不是,不是。”众将暗暗惊异,只禀请延医调治。曹彬摇首道:“我的病,非药石所能医治,但教诸君诚心自誓,等到克城以后,不妄杀一人,我病便可痊愈了。”众将齐声道:“这也不难。末将等当对着主帅,各宣一誓。”言毕,遂焚起香来,宣誓为证,然后退出。

第二天,曹彬称病愈,督兵攻城。又越日,陷入城中。侍郎陈乔入报道:“城已被破了。今日国亡,皆臣等罪愆,愿加显戮,聊谢国人。”李煜道:“这是历数使然,卿死何益?”陈乔道:“即不杀臣,臣亦有何面目,再见国人?”当下退归私宅,投缳自尽。勤政殿学士锺蒨,朝冠朝服,坐在堂上,闻兵已及门,召集家属,服毒俱尽。张洎初与乔约,同死社稷,至乔死后,仍旧扬扬自得,并无死志。李煜至此,无法可施,只好率领臣僚,诣军门请罪。曹彬好言抚慰,待以宾礼,当请李煜入宫治装,即日赴汴,李煜依约而去。曹彬率数骑待宫门外,左右密语曹彬道:“主帅奈何放李煜入宫?如果他自杀了,如何是好?”曹彬笑道:“李煜优柔寡断,既已乞降,怎肯自裁?何必过虑!”既而李煜治装已毕,就和宰相汤悦等四十余人,同往汴京。曹彬亦率众凯旋。太祖御明德楼受俘,因李煜一直以大宋为正朔,诏有司勿宣露布,只令李煜君臣白衣纱帽,至楼下待罪。李煜叩首引咎,太祖还登殿座,召李煜抚问,并封李煜妻为郑国夫人,又好作霓裳羽衣曲了。子弟等一并授官,余官属亦量能授职,大众叩谢而退。总计江南自李升篡吴,自谓系唐太宗子吴王恪后裔,立国号唐,称帝六年。传子李璟,改名为景,潜袭帝号十九年。嗣去帝号,自称国主凡四年。又传子煜,嗣位十九年。共历三世,计四十八年,至此南唐灭亡。

灭南唐是宋太祖统一南方的最后一仗,也是当时最大的一次江河作战。这次战争中的“浮桥渡江”、“围城打援”,是宋太祖战略部署中的得意之举,也是古代战争史上的创举。

开宝九年(976年),赵匡胤在北征契丹的途中病倒,一切军政人事都委托赵匡义代理。赵匡义白天处理朝政,晚上去万岁殿探望兄长。癸丑日傍晚,天上下着大雪,赵匡义还在御房批阅奏章。一个太监急匆匆地赶来传旨,说皇上召他快快去万岁殿。他连忙赶去,只见赵匡胤在床上气喘急促,朝着他一时讲不出话来,只是睁大眼望着门外,不知是什么意思。赵匡义命令在床边侍候的太监退出。太监们在门外远处站着,只听见殿内似乎是太祖在和赵匡义说什么话,声音隐约,时断时续,难以听清。

过了一会儿,又见殿内烛光摇曳着映在墙上,时明时暗,象是赵匡义在躲闪着什么。接着有斧子戳地的声响,继而是太祖激动的声音:“你好好去做!”这时,赵匡义跑到门口传呼太监即速去请皇后,皇子前来。皇后、皇子赶来之时,太祖已经死去。据此,后人有种种猜疑,有的说赵匡义进殿后,趁太祖昏睡时去挑逗在旁陪侍的太祖妃子费氏。太祖醒来,见状大怒,抛出斧子去击赵匡义,赵匡义闪开,斧子戳地;有的说太祖觉得有鬼缠身,赵匡义替他舞斧驱鬼,所以有斧子着地之声;有的认为是赵匡义谋杀太祖。至今这烛影斧声仍为千年疑案。

据野史记载,赵匡胤当年浪迹江湖的时候,在后唐遇见了一个奇女子,他们互相都很喜欢对方。可是就因为他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天下的流浪者,这个女孩的父亲不同意,把她嫁到后唐皇帝做了妃子。就在那时候他气得半死,可这位女子叫他一定活下去,为了这个女子他撑了过去。从此以后,他就去参军了,就是为了再见到那位女子一面和他想拯救的心愿。后来他成为大宋皇帝之后,去攻打一个小国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花蕊夫人,这位花蕊夫人长得和哪个奇女子一模一样。这时候他动心了,直接让她做了自己的妃子。可是她长得太漂亮,被赵匡义看上了,这才有人说,他的死跟这个花蕊夫人有关。

太祖不明不白地死后,太宗为了显示其即位的合法性,便抛出了其母杜太后遗命的说法,即所谓的“金匮之盟”。说杜太后临终之际,召赵普入宫记录遗命,据说当时太祖也在场。杜太后问太祖何以能得天下,太祖说是祖宗和太后的恩德与福荫,太后却说:“你想错了,若非周世宗传位幼子,使得主少国疑,你怎能取得天下?你当吸取教训,他日帝位先传光义,光义再传光美,光美传于德昭,如此,则国有长君,乃是社稷之幸。”太祖泣拜接受教训。杜太后便让赵普将遗命写为誓书,藏于金匮之中。然而,由于年代久远,“金匮之盟”的重重迷雾也未能揭开,后人推测是太宗和赵普杜撰出来以掩人耳目的。赵匡胤的故事到此结束,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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