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今日怎么得闲过府来了?不过,某可没有将军那样的奇思妙想,无法弄出如‘白玉膏’一样的新奇吃食来款待将军。呵、呵!”外形粗豪、但头脑也并不简单的刘黑闼,见手里拎着马槊‘乌龙破’的徐世业神思有些迷茫的站在那里,就半含着调侃意味的笑着说到。
“哦,今日午前无事,偶来营中看看,听海兄说刘兄府中来了贵客,故而也就随意的过府来看顾一下。”出于本能的反应,徐世业把自己内心里的真实想法在不觉间说了出来。
“何来的贵客?只是某的一位通家之好的世侄女儿而已。来、来、来,某给将军引见一下,此女乃是某之世兄德公的女儿线娘!对了,将军尚不知道吧?某所言的德公乃是曾对某情深意重的乡里兼异姓兄长窦公建德,其亦与我等一样,乃是一位对抗暴隋的豪杰也!线娘,快来见过徐将军,叔叔的上官主将!”
面对着徐世业笑着解释着的刘黑闼,侧开了高壮的身躯,让出了身后被他高大的身形给遮挡住了大半的窦线娘的窈窕身影……
身着一身翠绿色碎花劲装的窦线娘,大约芳龄在十五、六岁,有着近六尺五寸(近一米六)的颀长身高,纤细的腰肢衬托得娇小、浑圆的臀部微微翘起,象牙一样白皙、细腻的肌肤宛若洁玉,鸭蛋型圆润的俏面上一双大大的幽蓝色眼眸宛若一泓深潭,直挺的琼鼻恰如名匠的精心雕琢,殷红的樱唇丰腴如豆儿,粉嫩的两腮还有着笑靥在时隐时现,栗色的秀发柔顺、浓密……
玉手还拎着亮银枪、娇躯健美的窦线娘宛若一尊青春勃发、无一丝一毫瑕疵的青春少女精美艺术品雕像一样、艳丽得眩人眼目,窦线娘乃是那种艳光极其外露、令异姓观之难免马上就会产生萌动类型的女子。
如果拿窦线娘同宛若谪尘仙子一样、满含着无限忧郁气质的落魄郡主菲儿来相比,少女菲儿就宛若一朵孤芳自赏的空谷幽兰。而窦线娘,则仿佛像是一朵盛开着、带有尖刺的娇艳玫瑰,而且还是那种焕发着妖冶眩光的‘蓝色妖姬’;贴近她的男性,不仅有可能会被她所蜇伤、亦还有可能会被她的艳光所迷惑的神魂颠倒……
少女菲儿和窦线娘乃是同为各具特色的一种气质各异、几达极致的青春女性美,亦无优劣可分。如果把二女放到一处姿容加以对比,反而会因彼此相映成辉而更加的彰显出气质迥异、风采绝伦的各自品貌特点。
此时的窦线娘,因刚刚停下来枪法对练,润洁的额头浸满了密如珍珠的细碎汗珠,两腮也出现了两朵潮热的红晕,一双灵动的大眼睛表情丰富的也在上上下下的直打量着徐世业……
色不迷人、人自迷。自然,并非是七老八十不为外物所惑的年龄、还是一名刚及弱冠的年轻人的徐世业,同样也有些被窦线娘所具有的女性极美的耀眼眩光所吸引,没来由的老脸上生出一阵燥热,一时有些不知所云的说到:“原来刘兄府里来的贵客乃是一位小姐呀!窦公建德?哦,本人以往亦有些耳闻,乃是一位不世豪杰……”
“小女子线娘见过将军……”反而是窦线娘,显得落落大方的莲步轻移间上前、微侧娇躯笑盈盈的福了一福。
“哦,小姐不必多礼……”连忙把手里拎着、显得过长的马槊‘乌龙破’戳到了地上的徐世业,显得有些手忙脚乱的慌忙还礼。
然而,可能是秉性使然所致,窦线娘也许也是在强行的装作贤淑、恬静的状态?在徐世业恍若‘非礼勿视’、有些慌乱的俯身还礼过程中,耳边也‘咯、咯’的传来了窦线娘的一声巧笑和隐隐约约的娇嗔嘀咕声:“一丝须髯都没有,也不大我……却故作老气横秋的说……”
“那个将军,没想到隋庭的老将杨义臣还真是不简单哪!这个胡人的余孽!竟然把河北群豪给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四处奔逃……”由于刘黑闼的高大身形就站在窦线娘的身旁。故而,窦线娘嘀嘀咕咕的娇嗔自然也早已经传入了他的耳鼓。可能是刘黑闼担心窦线娘恍若自言自语一样的娇嗔惹来徐世业的心里不悦,因而就连忙‘王顾左右而言他’的打起岔来。
“将军还不知道吧?杨义臣这个老不死的胡人,现在竟然连战连捷的打得河北群豪的两大首领张金称、高士达的十万联军大败亏输。现在,杨义臣已经擒杀了张金称大首领,并挟得胜之军乘胜追击的兵压了高鸡泊(地名、现在山东境内),正在对高士达大首领的最后根基发起狂攻。正因为高士达大首领的境况已经岌岌可危,身为高士达大首领麾下重将的吾兄建德公,下决心与高士达大首领共存亡的同时,才把侄女儿线娘托付给了某。
线娘侄女儿同其仆从之前是先到的黎阳、后才从黎阳辗转来到的汲郡。昨日线娘到时,某正在将军那里饮酒,回来时因酒醉而困乏,也就暂时安置线娘侄女儿先住了下来。今日去过营中之后,某心里有些惦念着某兄建德公,故而就回来向线娘侄女儿细细的询问了一番。嘿、嘿!线娘侄女儿好武,某也就借机秤了秤她的斤两!嘿、嘿!”
话匣子打开的刘黑闼,趁势也就把窦线娘前来汲郡的来龙去脉向徐世业说了个一清二楚。之所以刘黑闼把杨义臣称之为‘老不死的胡人’,则是因为隋庭老将杨义臣本是代人(两晋时鲜卑拓跋氏曾被晋庭册封为‘代郡王’、故而鲜卑族也称为‘代人’),本姓尉迟,乃是在隋文帝时期被赐的国姓‘杨’。
“是呀!杨一辰的本族尉迟氏,数代均乃是隋庭的股肱之臣,为隋庭立下了无数的汗马功劳。杨义臣此人的军略确实不容小觑!不过,杨义臣的高歌猛进,亦必会引起隋庭奸佞之徒的忌惮而向炀帝给他进谗。惟愿已故的张金称大首领的在天之灵保佑、高士达大首领和建德公等能够坚持到杨义臣因受谗而被隋庭调回呀!力有不逮就不好巧言搪塞。同为反隋义军,我等本应一伸援手。然力所难及,徒呼奈何?”
配合着刘黑闼的话、怅惘中唏嘘感叹着的徐世业,内心里则是在暗自的腹诽:你刘黑闼在给窦建德脸上贴金,我也就算是适当的配合你一下吧!
其实,心里明白自己完全是在‘说鬼话’、杨义臣不可能在阵斩高士达之前就被调回江都的徐世业,他是在对刘黑闼所说的‘身为高士达大首领麾下重将的吾兄建德公,下决心与高士达大首领共存亡’这句话不敢苟同。在河北群豪已经开始树倒猢狲散的情况下,窦建德根本就不可能还会傻乎乎的去给高士达做殉葬品。
从窦建德把唯一的女儿窦线娘打发到汲郡来就可看出,窦建德这是在打算:甩掉一切累赘之后,他自己能跑多远、就跑多远,能藏得多隐秘、就藏得多隐秘,以便能够躲过杨义臣这位‘老瘟神’穷追猛打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