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把凌敬和雄阔海养在私宅之内,现在大哥你又把郭孝恪养在了私宅之内。我们这可真是不折不扣的两兄弟呀!心里不免有些好笑的暗想着的徐世业,同时也听出来郭孝恪的一番话也是在说给他听的。
再联想到郭孝恪当初只是愿意身居客卿之位,而现在却接受了徐世绩所委任的‘河北道大总管府长史’。徐世业就不免对郭孝恪在为人上有了一些暗自的非议:这位才略应该是颇为不凡的郭孝恪,在为人上也确实是显得有些过于的现实和趋利。他现在答应了大哥的委任,无疑是因感觉到近期瓦岗高歌猛进、形势一片大好所至。
由此,徐世业对郭孝恪的观感亦不禁在内心里降低了数个级次:计较几句言语上的称谓?郭孝恪的心胸未免有些偏于狭窄。这相较于当初凌敬的洒脱、雄阔海的爽直,相差实是不可道计。
因心有旁顾,徐世业一时也只是仿佛有些麻木的含笑点着头、不知所云的‘嗯、啊’了两声。
而身为兄长的徐世绩,见到弟弟自然是先要说些兄弟之间的家事。就听徐世绩话锋一转不觉长叹了一声:
“唉……二弟之前信中所言之事,为兄也只是办成了把郭兄延请而来的这一件。父亲他老人家还是不愿意离开曹州离狐的故土啊!郭兄来后,为兄亦曾派人在次的予以敦促,可是父亲却始终未曾应允。
近来,为兄心里也时常的忧虑,担心双亲及弟妹等在此乱世出现不虞。唉……身为人子者,你我兄弟二人也实是难为也!”
听到兄长徐世绩说完‘父亲徐盖还是执拗的不愿意举家迁来黎阳’,徐世业的思绪则更加的显得纠结:挟军北上在即,父亲李盖及一众亲眷仍然居于曹州的离狐,这无疑是两兄弟一个不小的软肋……
伴随着徐世绩的叹息,徐世业从回到黎阳始,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用摇头来表示自己内心里的无奈了!面颊上出现了一丝苦涩表情的徐世业,轻摇着头说到:“故土难离,在所难免。然岂不知,如此则要给大哥和小弟平添了多少的牵挂呀!过些时日,大哥去信再予敦促之时,还是适当的加派一些得力的属下同去为宜。以免出现不测之时,也好适当的加以保护。”
“是呀!现今也只好就此退求其次了!”轻轻地点了点头的徐世绩,随即也马上就话锋一转说到:“我等的家世就不必在此多做言说了!免得郭兄、司马总管及凌先生会笑我兄弟大生妇人之态!呵、呵!二弟还是说说此来黎阳的要务吧!”
“大哥所言极是!呵、呵!”附和着徐世绩干笑了声的徐世业,紧接着站起身正色的说到:
“小弟此来黎阳,其一乃是欲向大哥请罪!可能大哥近日已经听探马有所禀报?小弟此次秉承着总寨的军令、出长平袭扰河内郡,因小弟的一时失察,致使司马总管之所部造成了孤军深入的态势。
司马总管之所部,亦被河内郡郡尉张公谨挟郡兵偷袭得手,造成了司马总管所部的几近全军覆没。小弟虽在警觉之后紧急予以了接应,但亦因已经时过境迁而只救出司马总管本人及数百的残部。此后,小弟虽挟军突袭了河内郡的几座县城、亦颇有斩获,然实是难抵临敌失察之罪也!”
明知道徐世绩不会对他有所追究的徐世业,在外人、特别是司马长安面前借机树立徐世绩威信的同时,亦是大包大揽的故意替司马长安予以遮掩、当面买好。
徐世业的话音刚落,司马长安也就不得不也站了起来向正位的徐世绩恭敬的深施一礼,操着‘公鸭嗓子’说到:“属下亦有率军冒进之罪,亦在此诚请大总管予以治罪!”
“哦,此乃家宅,非处理公事之地。司马总管快坐!切勿太过于的拘谨!”徐世绩不置可否的连忙安抚了司马长安一句,随后又转头看向实际上说完之后就又已经坐下的徐世业沉吟着说到:“此事、此事,既然二弟随后亦有所斩获,就算功过相抵吧!来日,为兄就呈报总寨言:二弟此次兵进河内,因河内郡已经有所准备,故而双方互有胜负,恭请总寨下一步的谕令……”
心思缜密的徐世绩边说着,可能是随后就反应过来‘司马长安是被自己这个弟弟给耍了’?因而,徐世绩就眼中满含着深意的望着徐世业问到:“二弟此次协同司马总管一同前来,不知又是何意?”
“经河内一战,司马总管之所属精锐也几乎消耗殆尽,即使是回返长平,想来亦难有所大的最为。故而,小弟是想让司马总管及其麾下残存的所属暂时托庇在兵精粮足的黎阳,相应地招揽旧部、恢复实力,如此方能使得司马总管具有再起的机会。”徐世业马上一本正经的正色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