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也就可以把汲郡我部的主力大部分均抽调出来,随之就可由将军统率着予以实施当初将军同大总管所制定的北上战略。
自然,实施北上战略亦需拿捏得恰到好处。既在昏君杨广误中将军之策、把杨义臣调回江都并遣散其部曲的时刻到来之时,将军就将率汲郡之我军主力迅速的北上,采取不顾两翼、直线攻击的方式,由魏郡始,一路直下邯郸、武安、襄国、清河、信都、恒山、博陵、河间。继而,再背倚太行向东翼拓展、蚕食,逐渐的横向拓宽战略空间。
将军与学生等之所以筹划了如此一个恍若急功冒进的进军方略,乃是因在杨义臣被调回江都遣散部曲后,北方不仅拥有着杨义臣所部的被遣散十几万百战老兵,尚有着被杨义臣率部所击垮的各方反隋豪强的残部,如此不下几十万的轻壮兵员,均亟待我等去迅速的予以接收、招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如果我军进军过慢,亦不知会便宜到那一方豪强会在陡然间崛起呀!
大总管请想,如果我等利用杨义臣被调离遣散部众的契机,迅速的占领了北方广大的战略空间,拥有了十几、二十万的轻壮悍卒,大总管所辖将是一个何等恢弘的局面,未来的远景又是何等的令人企盼……”
随着凌敬清亮的嗓音越来越兴奋的述说,就连一贯表现得就如‘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一样沉稳的徐世绩,脸上都洋溢出了兴奋莫名、极度向往的表情。
而郭孝恪,在情绪被调动得清癯的脸颊布满了兴奋红潮的同时,甚至就连说话也有些磕磕巴巴了:“那个、那个,凌、凌先生,运筹诋毁杨义臣之事,真、真会近期就可得以实现吗?”
“凌敬无能预见实现之期。然自凌敬随侍将军以来,却从未听将军说过夸大其词之言,也从未目睹过将军所谋有失之事。故而,凌敬乃确信将军之所谋必中!”凌敬毫不迟疑、言之确凿的对郭孝恪回答道。
秉性沉稳、慎重的徐世绩,此时则已经收敛起了脸上不经常出现的兴奋笑容,沉吟着意味深长的说到:
“在坐的众位,除二弟外,二位先生亦乃是我兄弟志向相投的辅弼之人。故而,彼此相议也就少了许多的忌讳。然我等现今毕竟还是瓦岗麾下的一镇,尚需顾忌总寨的究问、亦要谨防小人的进谗。所以,此议暂时也就我等四人知之即可,且不可再令他人有所闻之。
另,此议虽堪称上佳,本人亦会遵循与二弟往昔所筹划的方略全力的行之。但亦不可不说,此策前景令人企盼,然欲思圆满的达成所愿,则二弟及麾下众属也必将会付出超乎于常理的辛劳。
且不言杨义臣何时会被隋庭调回、并遣散部曲,我等现今就当是会完全的能够称心所愿,否则此议无疑必将是一纸空文。仅就北上之路而言,魏郡、邯郸一线,就将是横在二弟及麾下所属的一道难关。
自我瓦岗进占黎阳以后,魏郡、邯郸之隋庭属官因担心我瓦岗会向北拓展,早已经秣兵历马、枕戈待旦的做好了抵御我瓦岗兵临城下的准备。何况,我军北上还只利于速战,否则难免会被他人‘分得一杯羹’。故而,二弟回到汲郡以后,当首先运筹可以迅速的攻下魏郡、邯郸之法,争取神速的打开我军北上之初的魏郡、邯郸这扇大门。
可想而知,二弟率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北上,必然是难以顾及其他。故而。粮草之事亦乃是重中之重。何况,二弟尚需接收杨义臣所部被遣散之部曲、收拢各路反隋豪强的残部,亦必然也需大量的粮草。
好在我等手握着黎阳仓这个原隋庭的大粮仓,为兄自然是要完全的满足二弟之所需。呵、呵!似这等只进不出的,尚还需向总寨予以供给。以为兄想来,待二弟在河北开创出一片大好的局面之时,为兄手握的这座偌大粮仓难免就会枯竭矣!呵、呵!”
说到最后的徐世绩,一改之前神色肃整的表情,话语里反而带有了调笑的成分。
“兄长所言极是!然竭泽而渔也并非佳法。小弟突破魏郡、邯郸一线后,亦必会尽力的想尽办法加以筹措粮草。不知兄长欲把进驻汲郡、及为小弟押送粮草的重责委予何人?”徐世业附和着徐世绩话语,话锋一转就问出了他相对比较关心的问题。至于首战和粮草的事,一个是需要他自己同属下将佐去详细的商议、一个按他考虑做事细致和全面的兄长徐世绩也必然不会让他去多操心。
“一客不烦二主。还是由龙骧营的张亮来一身兼二责吧!此人处事谨慎、做人乖巧。何况,直接从黎阳供给粮草予二弟的北上之军衍用,也难免会惹来诟病。欲行谄媚、进谗之人为兄就不予提及了!二弟必也是心知肚明。
张亮可以‘相助二弟夹击河内’之名进驻汲郡,进而亦可以‘供给西进之军粮草’之名从汲郡转运予二弟的北上之军。此等遮遮掩掩,其实亦非长久之计,只是企盼能够遮掩一时是一时了!”
细节决定成败。心思缜密的徐世绩,果然已经把可能将要发生的一切都权衡、思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