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开平：“你愿意将你家工厂分给工人？”

“愿意。”

“真的？”

“真的！”

“没有工厂，你一家怎么办？”

钟圣英：“爹爹和你还在厂里工作，你们挣工资，我也有工作。难道我们不能养活你娘、我妈咪和我们以后的孩子吗？”

姚开平：“能。我相信，一定能。圣英，你知道我现在想的是什么？”

“是什么？”

姚开平：“就是保护你！不让你参加——圣英，你知道共产党一旦被敌人逮住会是怎样的结果吗？”

“不就是打皮鞭，被烙铁烙吗？你能受了，我也能受了。”

“还有坐老虎凳，灌辣椒水，还有电刑。许多男人都受不了当了叛徒。”

“你怎么受得了？”

姚开平：“圣英，你听我说，我被捕后，我家送了钱，我没有受大刑，只挨了皮鞭。皮鞭开始几下疼，再打就不疼了。敌人没有用烙铁烙我，也没有用辣椒水灌我，更没有让我坐电椅子。如果家里不送钱，他们肯定会用烧红的烙铁烙我，肯定会用辣椒水灌我，肯定也会叫我坐电椅子。那样一来，我可能也会受不了叛变。这是男人，如果是女人，一旦被敌人逮去，除了受这样的酷刑，敌人还会——有的女共产党员受大刑都没有开口，可是当敌人当着她的面那样对待别的女人时，就崩溃了。还有的男共产党员，自己受再大的刑都能忍耐，可是眼看那些魔鬼折磨自己的爱人，就崩溃了。当年俞宝蓉是当着我的面撞墙而死的。她看到了那些魔鬼怎样折磨女人——”

钟圣英抢着说：“我如果被捕了，也撞墙而死。”

姚开平盯着钟圣英说：“不是所有女人都有那样机会。”

钟圣英表情复杂，一时说不出话。

姚开平：“有些人积极参加抗日活动，不仅是为了抗日，也是为了出风头——”

钟圣英：“为抗日出风头有什么不好？我要演抗日电影，我要爹爹给我们投钱，你不能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