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开平看李青云写字。

“谢谢！唉——”姚开平看李青云就要抄完了，长叹一声，说道：“少年心事当拿云，而今始知人生即无奈。如果人生能从头开始——对不起，伤感总是这样突如其来。”

李青云：“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刚让我看到你的铁面无情，现在又向我展示你的脆弱和柔情。你是不是还想对我说些什么？那就请说吧，也许我这一步跨出去，此生此世，我们就再也不会见面了。”

姚开平：“人生即无奈。有些话还是不说为好。当年的周之光已经死了。我现在只是为别人活着——你走吧。你去做你的大事业吧，依你的才能，我相信你将来会成为大人物的。其实人生也是一场生意，以付出求所得。你离开钟家对你也没有什么不好。在这里，他们对你再好，在你那一面，也是寄人篱下——”

李青云：“姚开平——我不是不想离开钟家，我是不想离开你——姚开平，我的心难道你真的不明白吗？”

姚开平：“青云，打住。我——你走吧。你是自由身，现在这样的时代，也许几年之后，你就成为大人物了。”

李青云：“姚开平，如果你心里真的对我还有一点情谊，就让我再在钟家一些时间——”

姚开平坚决地说：“不行——这不行——不管你怎么样怨恨我，这是不行的。我必须对钟家负责。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还钟家的债。”

李青云：“姚开平，你心里只有钟家，你活着就是为了钟家——可是你想过没有？钟家当初为什么要救你？他们是看上了你的忠诚和才干，他们是乘你之危——而且，我给你说吧——我还要重复一句，钟圣英现在已不爱你了。她给我要避孕药，我不给她，她自己买了偷偷吃。你半夜起来换药片她都知道。后来她说不吃药了，要给你生孩子也是骗你的。其实她还在偷偷吃药，不信，你可以看看她的手提袋。哼，你跟我一样，其实也是寄人篱下，你是钟家花钱买回来的一头会工作的牛、马，也是钟家花钱买回来传宗接代的种牛、种马！”

姚开平现在极其痛苦的表情：“就算是吧。其实我早就知道圣英已不爱我了，但，我还要对她负责。我不能对不起钟老先生。即使事实是你说的那样，但我毕竟是人家从鬼门关救回来的。也许有一天，我的想法会改变，但现在，我就是这样想的。圣英今天陪她妈咪去看病了。我已将你的东西整理好，两个皮箱都放在车上，你的枪也在里边，我又给你换了一支新的。我送你到欧亚大酒店住下，你再联系你的同志来接你。”姚开平从衣帽架取下大衣，大衣下边有个精致的女人用的手提包。姚开平轻轻取下手提包，递给李青云：“这里面有一万元钱。不管你怎样理解，请一定收下。”

李青云站起来接过手提包，看着姚开平，一言不发。

姚开平：“还有什么话？”

李青云冷笑道：“好像没有了。”

李青云转身走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