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手帕

2018-04-15 作者： 精豆1

第49章 手帕

可，就算夜未央的动作再轻，于初凝只要一起身必然会牵扯到身上的伤口，于初凝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头，尤其是手臂上那钻心的疼痛于初凝有一种生不如死地错觉，她勉强将眼睛掀开了一条细缝，冲着夜未央点了点头。Www.Pinwenba.Com 吧

夜未央从怀中掏出了一条手帕，那手帕已经有些年头了，白色的丝锦已经微微发黄，在手帕的右下角那里绣着一个小小的凝字。

那是六年前，夜未央出兵征战时于初凝亲手绣的手帕。

夜未央将手帕叠好，示意让于初凝咬住。

泪意在于初凝的眼底翻腾，夜未央却以为是自己弄疼了她，连忙把手上的动作放的更加轻柔，嘴里还不断地哄劝道：“凝儿你别怕，一会儿就不痛了。”

夜未央拔掉酒壶塞子，将酒壶微微倾泻，透明晶莹地液体顺着瓶口流淌，落在于初凝那已经皮开肉绽地伤口上。

“啊！”虽然已经咬住了手帕，于初凝却依然经受不住酒精消毒伤口时带来的痛苦，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地惨叫。那叫声是那样的凄厉，让夜未央的心都碎了。

“凝儿，你忍一忍，一会儿就好了，马上就好了。”夜未央手忙脚乱地擦拭着于初凝额头上沁出来的冷汗，捏着酒壶的手指却在颤抖。那样凄厉地惨叫声，比当年他自己在战场上受伤还要让夜未央觉得痛苦难耐。

夜未央几乎是咬着牙帮着于初凝清洗伤口的，他的动作已经尽量的轻柔了，却还是让于初凝经不住疼的直发抖，她的双手牢牢地抓住夜未央的胳膊，尖锐地指甲已经嵌进了夜未央的肉里，夜未央却恍若不知。

“还好，伤口是外翻着的，清洗起来比较容易。要是伤口闭合着的话，还要将伤口重新撕裂再清晰，那样只会更痛。”夜未央端详着于初凝手上的手臂，仔细地检查着有没有遗漏的地方，确定伤口上的灰尘都已经被冲刷干劲了，这才将止血散撒在了于初凝的胳膊上。

止血散触及上伤口上的时候，夜未央明显的感觉到抓着他手臂的那双手攥的紧紧地，可于初凝却没有再尖叫了，或者说她已经痛地脱力，怎么也叫不出来了。

去掉于初凝咬在嘴里的帕子，夜未央赫然发现那素白的手帕上已经被于初凝咬出了血迹，可见刚刚的她有多么的痛。

内疚和自责在夜未央的胸腔里充盈着，于初凝整张脸因为疼痛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嘴唇早已经干裂出一道道的血口子，看上去格外的可怜狼狈。

“凝儿，大夫马上就来了，你别害怕啊。伤口我已经帮你处理过了，但都是从军队里学来的，也不知道顶不顶用，你要是痛就告诉我。”夜未央眼睛都不敢眨地看着于初凝，她身上哪些狰狞的伤口让他连想要拥抱她的办法都没有。

“你……你以前在军中也是这样处理伤口的吗？”忍着身上的疼痛，于初凝气若游丝地问道。

夜未央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坚毅地神色：“军队里都是这样处理伤口的。有时候连伤药都没有，直接用清水洗过就算了。若是连清水都没有，那便只能够听天由命了。我有不少的兄弟不是被敌人杀死的，而是在战场上病死的。在战场上，伤药和军粮就是整个部队的心脏。”

“经年，那些年真是苦了你了。”于初凝几乎不敢想象这些年夜未央征战沙场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人人都只看见他的威风八面，却不曾知道他荣光背后隐藏的辛劳和风险。

“不辛苦。为了你，一切都不辛苦的。”夜未央深情款款的说道，他的双眼闪烁着醉人的光芒，仿佛陷入了对过去的追忆里。那六年的时光他经过了大大小小数百场的战斗，甚至有三次已经在鬼门关里徘徊，可是心里只要想到于初凝，他便有了生存下去的勇气。于初凝就是他这些年来，在军中那么辛苦却还是能够一直坚持下去的动力。

“我没有想到过，这战争一打就是六年。整整六年的时光呵。”夜未央有些自嘲，若是他早知道六年的时光会发生如此的巨变，他宁可做一个逃兵，也不想要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子另嫁他人。

于初凝沉默了，她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话来安慰夜未央，她想了一会儿，轻启朱唇道：“我还记得，你曾经说过好男儿志在四方，国不平何以为家。那时候其实我并不想要你去的。你走的时候，我曾经想过，若是你战死，我便陪你一同去死。”

夜未央震惊了，这些话于初凝从未对他说，可是那震惊还没来得及在眼底扩散，唇角却先一步勾出了一丝轻蔑，“我不曾战死，你却已经另嫁他人了，真是讽刺。”

于初凝哑口无言。

“怎么，不说话了。口口声声说什么若无战死就愿陪我共赴黄泉，可你呢？你连多等我三年的时间都不肯吗？”怒气再一次在夜未央的眼底翻腾。

于初凝咬着下唇，有些后悔刚刚不该将自己心里话吐露出来，与其让夜未央爱的如此痛苦，于初凝宁愿他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