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南京城的大门也早就已经关上了,叶帆等人就宿在了集运居。
一行人回到集运居之后,江婉婷就急急的把陆文堂给召了过去。她今天下午听下人们说叶帆去了花楼,心中没由来的一阵不舒服,因此这才陆文堂一回来,就急急的把他给召了过去。
陆文堂的口才极好,绘声绘色的说的江婉婷仿佛是身临其境。听到叶帆被王季林侮辱的时候,江婉婷也就像自己被侮辱了一样满心的怒气;听到叶帆狠狠的教训王季林,江婉婷非但没有觉着叶帆心狠,反而觉着王季林活该;听到叶帆最后和胡可儿告别的话,江婉婷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没有,狠狠的踢了一下桌角,口中暗骂道:“真是忘恩负义的小王八蛋,都不知道谁对你好。”
江婉婷的声音比较小,陆文堂也没有听清楚,但是瞅着江婉婷的神色,心中就猜出了大概,犹豫了半晌陆文堂才说道:“夫人,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江婉婷奇怪的瞅了陆文堂一眼,随口回答道:“陆伯,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就行了。”
陆文堂沉默了片刻,这才开口道:“夫人,以现在叶帆的身份,还不值得你把所有的身价都压上,现在,您可犯不得一点错误啊。”
江婉婷知道陆文堂是什么意思,开口道:“放心吧,陆伯,我自己有分寸。”等到陆文堂退下了之后,江婉婷才自言自语道:“小叶帆,那我就等到你值得我把全部身家都压上的时候,你可要抓紧时间啊。”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面镜子照了照,趴在桌子上想到:小叶帆,你可要抓紧时间啊,不要让我都人老珠黄了。
第二天一早,叶帆就得到了南京户部的文书,拿着文书,叶帆带着二百名官兵来到户部的银库,谢琪早已经带着士兵在这里等候了。一百五十万两白银,被装在了三十个黑漆大箱子里面,一个箱子五万两,一个银锭五十两,箱子里面放了十层,一层五千两,每层一百个。
叶帆和谢琪亲自打开每一个箱子查看数目,每一箱子都核对完了之后才和银库的库吏交割了文书,把三十箱银子全部搬上了大船。昨天叶帆痛打吕文思和王季林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南京城,因此叶帆提取银子的时候并没有受到银库库吏的刁难,并且还有南京的户部主事专门跑到这银库来见一见这位痛打吕文思,胖揍王季林的人物,那架势,就恨不得拿出纸笔来请叶帆签个名了。
户部早已经在秦淮河口准备好了四艘一千石的大船,周围还有几艘快桨战船。千石的大船再加上叶帆来的时候,叶永白帮他运兵的两艘大船,一共十二艘大小战船纷纷扬扬雪花之中起锚北上。
南京簸箕巷,因为巷尾有一方簸箕模样的池塘而得名,虽然名字不好听,这是这条巷子里面住着都是南京的达官贵人,南京城中最有权力的几个人基本上都是住在这里。
在一家朱漆府邸的后院,在这深冬腊月,两个年轻人正坐在暖阁之中穿着短褂蘸着酱汁在吃火锅,暖阁地面下烧有火道,房间的四角还有正中央放着五个火炉,把整个暖阁烧的是温暖如春。
在这寒冷的冬天里,吃着火锅现煮出来的鲜嫩羊肉,再喝上几口温热的小酒,简直就是人生的一大享受。
可惜对坐吃饭的两个年轻人皆是一脸的阴郁,沉闷的吃着羊肉,仿佛有什么事情郁结在心头。要是叶帆在这,就能知道这两个年轻人一个是在集云居被他胖揍的吕文思,而另外一个就是在花楼被叶帆落了面子的王勇先。
吕文思擦了擦鼻涕,问道:“王兄,今天你请我来不是让我吃火锅的吧,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王勇先挥手让伺候的丫鬟小厮退下去,眼睛盯着镶银的筷子尖,问道:“吕兄,想不想找叶帆报仇!”
吕文思把筷子往桌子上使劲一拍,差点把火锅都给震翻了,咬牙切齿的说道:“想,我现在就恨不得杀了他,可是叶帆这王八蛋估计现在都离开南京了,你我能有什么好办法。”
王勇先悠悠道:“吕兄,你别忘了,叶帆运送了一百五十万两官银呢,要是他把官银丢了,你说朝廷会把他怎么样啊?”
吕文思大吃一惊:“王兄,劫官银可是要掉脑袋的,再说你我能够调动的人手还没有叶帆多呢,去劫有重兵押送的官银,太难了。”
“不需要我们亲自出手,”王勇先的眼睛还是没有离开筷子尖:“今年淮河大旱,流民千里,我们只需要在这一堆的干草之中点上一点火星就够了。”话不多,阴狠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