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放箭——”
近处、远处的军官们一齐重复着他的命令。
随着哗的一声齐响,原本躲藏在箭垛之后的风兵齐刷刷站起身形,对着城下的张鲁兵展开齐射。
嗡——箭矢密如雨点。一时间,只见城头上飘出一排黑云,向城下的前军方阵急落去。
叮叮当当!扑、扑、扑!
铁器的碰撞声、破甲刺骨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城下连成一片,只是瞬间,方阵便有上百人中箭倒地。
可这并不影响张鲁军的前进度,密集的士兵好象是没有感情的机器,忘记了生死,忘记了恐惧,机械般地向前推进着。
“放箭、放箭,继续放箭!”
在军官们的叫喊声中,士兵们展开第二轮、第三轮、第四轮……齐射。
很快,士兵们也都麻木了,只是一箭接着一箭不停地向下乱射,此时候根本不用瞄准,城下铺天盖地都是敌军,每一箭射出,只要力道够大几乎都能射伤敌人。
即使在如此密集的箭雨下,张鲁军踩着同伴们的尸体仍推进到潼门城下。早已准备好的云梯纷纷架起,接着,士兵们如同蚂蚁一般蜂拥上爬。在死命令下达后,这些士兵知道,后退就是死,如果攻城还能有一线生机。
这时,城头上准备的滚木擂石派上了用场,士兵们有扔滚木的,有砸石块的,有倒燃烧的火油的,还有拿着长长竹竿将云梯挑开的。
城墙上下如同炸了锅似的,人喊马嘶,不时能看到爬到一半的张鲁兵从半空中惨叫着摔落下来,简直象下饺子一般。
“放箭——”
前军的前阵在攻城,而中阵的千人队人已进入射程之内,随着将领的高喊,千只支强弓硬弩齐张,将弓箭同时射出去。
数千支箭矢从天而降,何等骇人。
城墙上的守军根本没看清楚怎么回事,突然觉天黑了,抬头一瞧,原来是那铺天盖地笼罩过来的箭矢将太阳都遮挡住。
此时人们再想躲避,根本来不及了。
只是顷刻之间,城头上那些砸滚木擂石、倒火油的士兵们便被射成了刺猬,有些直接倒地身亡,有些则从城头上栽到城下,其状惨不忍睹。
“架盾、架盾,小心敌人弓箭!”
在塔楼内的庞统有几分无语,本来想激怒张鲁,逼着他攻城,等到伤亡过大他就会自行退军。但是谁能想到张鲁竟然像得了羊癫疯一般,竟然如此疯狂。三天三夜不休息,接连的攻城,也只有疯子才干的出来。
城墙上的箭雨太过密集,一向自视勇武的魏延也不得不到塔楼内躲避。
“军师,这样下去可不行,守城的五千将士连夜来苦战,已经伤亡过半了。不如按照先前的计划,分兵突袭张鲁的后军吧!”
“不行。”庞统摇摇头。
“为何不行?”魏延疑惑道:“军师你要知道,我们在这么硬抗下去,早晚都得玩完。”
“文长你不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阴谋诡计都浮云,据探子传回来的消息,这次张鲁出兵足足有一万五千人,他是把家底都拿出来跟我们拼了。如果现在分兵,你前脚走,随后城池就破了,还谈什么奇谋?”庞统说道。
魏延一听,此时也没了主意。
“那怎么办?我们也不能就这么看着城破吧!要不然我们放弃勉县,退守庸城?”
他现在最担心失败,张鲁恨的他恨的牙都痒痒,魏延是知道的。如果城破,死的第一个是庞统,那第二个绝对跑不了他魏延。
“就是撤退我们也得防下来张鲁的这波攻击,现在我们根本就撤不了,只能死战。”庞统无奈道:“你派几个人下去,召集一些壮丁来守城,同时疏散城中百姓,把屋顶上都撒满硝石,硫磺等一些引火之物。”
“你要干嘛军师?”魏延问道。
“你就别管了,按照我说的做,等挡下敌军的这波攻击,我在想办法破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