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看完炉子,又看了看案上泡着的白米,兑了些温水洗了洗手,摸了摸米,点点头,“看来我说的话你都是记住了的!今天早上咱们就简单地熬一锅清汤蔬菜粥,昨天晚上熬好的那锅鸡汤取出来烧上,白米也用滚水熬上,五分熟的时候倒出沥干米汤,到时候撇去汤里的浮油,汤里的浮油一定要撇干净,待米凉一会儿再放入汤中熬,转文火,不停地轻轻用筷子搅拌,待粥熬好后,放入蔬菜丝搅拌均匀后撒少许盐,再盖盖闷一会儿即可。”
只见春儿听着苏雨的话,一个指示一个行动,迅速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好了,便呆在一边不错眼地盯着那两口锅,嘴里还不住地保证道,“苏姐姐,你放心,春儿一定会按你说的去做的!”
看她有些紧张,苏雨又不免安慰道,“你不要担心!有姐姐在这边看着呢!你仔细些就一定能把粥熬好的!”
“嗯!我一定能做好的!”春儿使劲地点着小脑袋,一双眼睛瞪得更大了。苏雨看了她一会儿,见她信心满满,便由着她去瞪着眼睛,自己想着早上做点什么小菜。扫视了一圈,扒拉出两颗水灵灵的红萝卜,洗净取皮,用盐糖水腌着;便站在一旁看春儿学着熬粥,将她的不足之处一一指出,等到粥熬好后,又敲碎两个鸡蛋,搅匀,倒入锅中用小火油煎,再洒上一层薄薄的葱末,待表面稍稍凝固后翻面煎熟即成。
至此,苏雨早上的工作便完成了,接下来,就听陈妈妈怎么安排了!
寅正一刻末,林妈妈便穿戴整齐从后厢房出门,慢慢往上房走去。
路上,见负责洒扫的小丫鬟和负责花木的粗使婆子已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工作,便照常四处巡视了一番,小丫鬟们悄然无声地扫着地上的落叶,“沙、沙、沙”的声音轻轻传来,像是一篇优美的乐章,拉开了一天的序幕;粗使婆子动作轻巧,仔细地摘下花木上的残叶枯花,务必让主子只能看见花木枝叶葱郁、花朵娇艳的秀丽之态。
清晖院上房各处都点起了一盏盏明灯,把整个院子照得恍如白昼,到处都是忙碌的人,整个院子一下子全都从沉睡中苏醒了过来。
见大家做活时都是轻声悄语,自己的差事也是认真仔细地去做,林妈妈的面色便舒缓了许多,出言勉励道,“入秋以后,落叶渐多,十月后说不得还会有雨雪天,夫人每天卯时过来请安,大家的活必须在夫人过来之前做完。所以,大家以后每天再早小半个时辰——寅初三刻即起,一定要把活做好了,只要大家活做得好,老夫人和夫人是一定不会吝惜赏赐的。”
“妈妈说的是,奴婢们也正担心着呢!这落叶越来越多,若再赶上下雨天,怕是不能在卯时前把差事做完。早就想着是不是再早点,只是怕扰到其他人。今天若妈妈不发话,奴婢们也要向妈妈讨个情面了。”两个负责洒扫和花木的管事婆子连忙上前来,应下早一刻起身做活。
“既如此,你俩可要更用心的当差,老夫人信任你们,才让你们管着院子里洒扫和花木打理的差事,你们可别辜负了老夫人的信任,做得好夫人和老夫人一定会有赏,做得不好,院子里可不只有你们能管这份差事。”
“妈妈放心,奴婢们一定全心当差,不敢出一点儿纰漏。”
寅末卯初,林妈妈如往常般准时来到清晖院正房,见屋门已开,不时有小丫鬟出入,就知道老夫人已经起身了,忙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地迈进屋内,见老夫人果然已经起身,已穿戴整齐,端坐在铜镜前,发髻已经梳好了,尚未插钗配簪,两个小丫鬟捧着首饰盒子,玉蓉正帮老夫人挑选钗环配饰。
林妈妈一进屋,忙福身问安,“老夫人今日起这般早,可是昨晚没睡好?昨晚是玉兰值夜,可是那丫头有什么伺候的不好?”说着,目光严厉地扫向正为老夫人铺床叠被的大丫头玉兰。
饶是玉兰已经拜了林妈妈做干娘,但听一向严厉的干妈这般说,也不由得惊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不由得一顿,因陈妈妈是在和老夫人说话,她实在不敢插嘴,但心里到底存了事,做着手上活的同时,不由得分神出来,暗暗关注着那边。
“阿松,不关玉兰的事,是我昨晚睡得早了些,今天便早一刻醒了。你来得正好,快过来帮我看看,我今儿这发髻,戴什么首饰合适?你看这支白玉镶金红宝双福簪怎么样?还是这支赤金璎珞宝珠钗?抑或是这支牡丹争艳华胜?戴玉镯还是金镯呢?”老夫人为玉兰说了两句公道话,然后随意地拨弄了一番匣子里的首饰,间或挑出自己看得上眼的几支,让林妈妈也瞧一眼,等着林妈妈给点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