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这俩小菜有名儿的,这道糖腌萝卜皮,名叫雪里红,这道薄饼叫黄金蛋饼。”苏雨一本正经地回道。
“这名儿倒也贴切,雨娘也不是不会起名的人嘛!那以后可不能再偷懒不给起名了,今儿这粥雨娘给起了什么名儿啊?”
“清汤白菜丝粥?”苏雨厚着脸皮回答。
“哎哟!雨娘也可真经不起夸,才说你还是会起名的,你这才多一会儿,就把底漏光了。”
“老夫人,在我家乡里,我们只管饭菜好不好吃,可没人在意这个饭菜有没有个好听的名儿,所以雨娘只会换着花样把饭菜做得好吃,不会换着花样给饭菜取个好名儿。好在老夫人身边还有玉莲她们四个,个个聪慧灵敏,给饭菜起名这样的事,就该让她们四个聪慧的姐姐妹妹来做才是。”
“你们瞧瞧,这人还是个会使唤人的!咱们屋里再没有人比她更会使唤人了!”
老夫人话还没有说完,另一道声音响起,“娘可用饭了?可用的香?媳妇来晚了,娘可别见怪啊?”
另一道声音大家也不陌生,一听即知是夫人来了,大家忙停下笑闹,给夫人问安。
“可别如此,婆婆刚才玩得那么高兴,怎么媳妇一来,大家就都不笑了;婆婆,可是媳妇今儿板起了一张脸,吓坏了大家?”
老夫人正高兴着呢,也玩笑道,“不想你也是个淘的。”
“还有谁是个淘气的啊?”
“可不就是她。”老夫人笑着指向苏雨,完全不顾苏雨可怜兮兮的表情,“我今天才知道,原来雨娘也有一窍不通呢!她换着花样熬了快一个月的粥了,让给粥取个名,你猜取的什么名儿?清汤白菜丝粥。桌上这两碟菜倒给了个好名儿,这是雪里红,这是黄金蛋饼。这差别你太大了,雨娘,你老实说,这俩名儿是你自己想的么?”
“不是!是雨娘在一本书上面瞅见的,觉得好听就记住了!”苏雨老实地回答。
“你瞧瞧,自个儿不会取名就罢了,倒使唤起我身边的大丫头来给她取名,可不就是个淘气的。”
“婆婆,怪不得近来我问林妈妈雨娘做得饭菜可和您胃口,陈妈妈都只说还行,再问都给您做了什么吃的,陈妈妈不是说菜粥,就是肉粥,再不就是蘑菇粥,听得我云里雾里,原来根子在这儿呢!”
“可不就是!这丫头也是个刁钻的,她那蘑菇、蔬菜、肉隔天换个花样,今儿不是话赶着说到这儿,一时间说不得还得被她蒙过去。雨娘,给你们夫人也盛一碗‘清汤白菜丝粥’尝尝。”
“老夫人,饶了雨娘吧!这名儿当雨娘没起,再让玉莲给取个好名,别寒碜雨娘了!”苏雨也颇觉得这名儿拿不出手,围着老夫人哀哀求饶,又千求万托地拜托了玉莲,好不容易才磨得老夫人松口,许是心情畅快,老夫人还多用了半碗粥。
才放下碗,不想老夫人竟突兀地提升了苏雨的待遇,“既然玉莲都要给雨娘打下手了,媳妇儿,就趁今儿给雨娘升一升,以后雨娘就拿一等的月例。”
老夫人开了口,施夫人哪有不答应的,忙不迭地答应道,“媳妇也正想要跟娘说说这事儿呢!既然娘开口了,那雨娘就从今天开始拿一等的月例。雨娘做得饭菜倒是真真可口呢!她这一窍怎么不早点开,不然媳妇早就上娘这儿来讨饭吃了。”
老夫人的抬举实在是有些令苏雨惊喜万分,早了两个月得此喜讯,乐得她忙满面喜色地道谢,又与四下众人道了谢。因着心里十分高兴,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颜,一直不曾消褪了去。
一个月的时间一晃眼就要过去了,数了又数,盼了又盼,终于盼到可以去探视的时间了,算上路程上的两天,在十月初三晚,苏陈氏便早早打发了苏清和小柱子去睡觉。就着油灯的微微亮光,苏陈氏领着苏王氏手忙脚乱地翻箱倒柜折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