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像是得到了很大的鼓励,“其二,婚后三年内,若得嫡子,不到而立之年,曾少爷不得纳妾。”
“可以!”保证嫡子的地位,曾林亦点头答应了!
“其三,婚后十年内,若得嫡子有三,曾少爷终身不得纳妾。内宅若是安宁,想必曾少爷也会少许多麻烦!民女机智有限,并不愿于内宅争斗中蹉跎此生,民女更希望能竭尽全力,与曾少爷共同奋斗,助曾少爷你早日重振家业!”
曾林见苏雨故作一派坦然,其实难掩紧张,不过略一思索,也允了这条!
苏雨掩住喜色,相谢道,“多谢曾少爷如此坦诚!民女保证,此生若君子不负妾,妾并终身相随,不论贫富,亦不论生死。民女这便归家去,静候君子来迎!”
转身便略显慌张地离去,桌上的残羹冷炙再顾不得收拾。
不光对苏雨而言,应是对这个时代的所有女子来说都是一样,正妻的地位永远比妾侍要更尊贵更有保障一些。因为要顾虑苏家,若无法令施老夫人放弃她,哪怕是妾侍的身份,苏雨亦只能咬牙接受,如今能由妾变妻,苏雨没有不接受的理由,口头婚约便就此达成。
既打定了主意,曾林便不再迟疑。翌日一大早,曾林便带着当归早早地往施府去寻施夫人。
也是正凑巧,两人刚到施府侧门口,就遇到正要出门的安妈妈,安妈妈正是领了去苏家听答复的差事,既碰巧遇上了,曾林在府里也能算做一个主子,安妈妈便走上前问候了一声,“表少爷今儿这么早便来探望老夫人了?表少爷您先请,老奴今天领了差事,就不送表少爷一程了!”
听了这话,曾林一下便明白了安妈妈领的是什么差事了;他既已改了主意,那安妈妈所领的差事便没必要了,思及此,曾林便道,“安妈妈可是要往苏家去?若是此行是往苏家去,勉之这次来寻表舅母,也正是为了此事,不如安妈妈姑且等等,待勉之见过表舅母之后,再办此事吧!”
表少爷既这么说,安妈妈又是个会来事的,怎会不应,忙答应道,“表少爷既这么说,那老奴这事便暂且缓缓,表少爷难得来,老夫人一定早盼着了,老奴这便进去为您通传一声。”
虽曾林克妻克子的命数如今已成了老夫人心中的一大心病,但却令老夫人越发心疼曾林,这边一听说曾林来了,便忙吩咐人道,“阿松,赶快让玉兰去迎勉之进来,这孩子如今也知道心急了,这才多久,便就急着来听信了。阿松,勉之的婚事早日能有个着落,早日能见着曾家有后,就是到了九泉下,我也有脸去见大姐了。”
林妈妈最是知老夫人心意,顺着口风便道,“可不是,表少爷也是体贴老夫人,这不可就什么旁的事都先不顾了,如今就一心一意忙着婚事呢!”
两人正说着,曾林便进来了,丝毫未提及自己改变主意不娶秦表妹,而要娶苏雨为妻的事。不过略寒暄了几句,又向老夫人汇报了聘礼打算准备哪些,哪些人领了这差事,新房的修缮工作已差不多安排好,过两日便准备动工了。老妇人听了这些,没有不开心的,再三仔细地问了又问,稍有觉得不足的,便吩咐林妈妈去自己的库房中挑出更好的来,果是万分上心。
但老夫人年纪毕竟大了,精力难免不济;虽自己提点了一番,但到底怕还有疏漏,便又想到了施夫人,“勉之,姨婆年纪大了,好些年没办过娶亲这样的大事,你表兄弟们的婚事都是你舅母她们操持的,你二舅母这会儿想必也理完事了,你去瞧瞧你二舅母去,求你二舅母帮你操持操持。”
这话正和了曾林的心意,曾林便不推迟,听话地去了清漪院。
曾林阻了安妈妈去苏家办差事,施夫人便知曾林与这婚事有了别的想法,但如何也没有想到,曾林竟起了这样的想头,她很是惊讶地说道,“勉之,你说什么?不想纳雨娘为妾,想娶雨娘为妻?”
这话不可与老夫人道明,与施夫人明言倒是无碍,曾林认真地重复道,“表舅母,您没听差,勉之不想耽误秦表妹,为子嗣计,勉之想娶苏姑娘为妻。”
会把苏雨塞进曾府,施夫人心里也不是没有旁的想头,让她把嫡女嫁给曾林,她万分不愿,庶女婆婆又看不上,庶女不能为妻,更不好为妾,若就这么与曾家断了姻亲,也实非她所愿,那不就太过可惜了。
她身边的丫鬟又不方便给了曾林做妾侍,施夫人便早就考虑着扶持一良家女子给曾林做妾,维系着与曾家的一丝关系;偏就那么凑巧,她刚起了这心思,苏雨便一头撞了上来,施夫人再让安妈妈打听观察了一番,苏雨竟是方方面面都很符合条件,是个上上的人选,这不,得知两人命格相克相生,老夫人钦点苏雨作曾林的良妾,还能为曾家生育庶长子,施夫人心里没有不开心的,怕是那个惟一觉得开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