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不听?别别别,别又握拳头,那妙计就是,你快附耳过来,”我忙依言而行,而裴少玉便压低音说:“打坐比的就是谁先输了掉下高台!他既然自己不下来,咱们就帮帮他!”
我狐疑瞧他,他就郑重其事点头,并极快说道:“我进了画,没啥法力!所以别指望我!这事还得你去做!你就化个小虫,钻他领子里,我就不信他不痒?!只要他痒他动,这高台这么窄,一定摔下来!”
“当真可行?”我再瞧高台,却见陆少卿脸色苍白如纸,身子晃得越发厉害,当下不敢犹豫,只悄然溜到裴少玉身后,暗中提了几分法力,虽如今所剩不多,但幻化本是低等术法,还不至于不能。
只是这化作何种虫却是费了心思,先前是想随意变化个能飞的,后来干脆狠心,化作个马蜂,就不信拿毒针刺他,他鬼面郎君还能稳如泰山?!
迅速化形后,我便疾飞过去,因怕陆少卿跌落,双翅更是振奋得勤,飞上鬼面郎君那方高台,就见他双目紧闭,果然已入定。而额上也不见汗,浑身也纹丝不动。我心中暗骂声你没事闲的,偏练这打坐,难怪陆少卿一提议你便欣然同意了!而双翅又一振后,就急忙忙钻入他后脖领子。
说来我这许多年岁,还未见过男子皮肤,却白便宜了他,看来回去便要洗洗眼,而顺着他后脖颈子一路向下,小毛爪子在他皮肤上捋过,那鬼面郎君便一个抖索,身子乱晃起来。
“嘿,谁在捣乱?!”一只天大的手伸进来抓我,但我岂能令他抓住?于是便撒丫子在他后背奔,奔着奔着就弹出蜂刺,捡了他后背心一处**,便要刺下去。
就不信你鬼面郎君多大本事,这般刺下去还能撑住?!
蜂针如离弦剑,眼瞅着便得手,耳边却传来道微不可闻的音,正是陆少卿:“不可!”并身后平白起了一阵微风,那风虽不强,却冲着我来,直直将我这蜂身卷起,送出了鬼面郎君后背,送离了高台,最后稳稳当当送地面上。
一落地我忙幻化人形,再朝上瞧,却见陆少卿脸上更差,而一只手正结指印,果然是这呆子送我出来!
心中恨得要命,却又无法!若陆少卿不出手阻止,那他便不是真的陆少卿!想来,我早该料到!只是却不想他竟会用最后气力凝结成风了!
“陆少卿?!”百味陈杂唤一声,唤声未了,已见那高台上的陆少卿终成了风中枯叶,在又一次的微微晃动后,直直跌落。
“啊!”口中尖锐锐唤,身子急急腾起去接,在半空中我与他相遇,将那脸色已成白纸片的呆子狠狠揽入怀,却见他竟勉强抬眼瞧我,并微笑道:“少卿不愿胜之不武!”
言罢似要晕厥,头软软靠在我怀,我心中感慨,尽量稳当的落地,方落下另一座高台上的鬼面郎君就紧跟着下了高台。
木轮车早已到了主人身前,我咬牙将他放入车内,并将其扶端正,仔细瞧那张白面皮,一时间只觉得鼻子发酸,而肩头就有人重重拍一下,言道:“有什么好哭的?!我敢打赌,你一定爱上他了!”
没心思理谁,只是瞧着眼前人,片刻后那人幽幽醒转,目光跃过我,轻声道:“前辈,晚辈输了!”
“不对!输的人是我!”鬼面郎君突地说。
我忙转头看他,却见他指指背,笑道:“你完全可以不出手阻止,看来空空那牛鼻子老道还是教导有方的!只不过,我没想到你有隐疾!不过既然已经赌了,就算打断了腿也要赌下去!就算化成了灰,也不能阻止我赌!所以,这局你虽然胜了,但我还有两次机会!”
我的娘!还要赌?!
只觉得嘴里苦,我腹诽这嗜赌如命的老家伙一万遍,再瞧陆少卿,正冲我微笑点头,于是硬生生将多少苦水咽下,强装一副笑脸,咧嘴自牙缝内挤出话来:“前辈果然好兴致啊!只是第一局是我们来选,那么第二局便是前辈来选吧!却不知前辈要赌何?”
鬼面郎君原地转半圈,而后指指远处,就道:“就赌它们吧!”
我顺着他手指头瞧,就见远处有许多大如磨盘的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