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救他么?想带他走?!你应该首先学会,怎样伺候男人。”
每一个字都已将我心尖戳得血肉模糊。我头一回感到屈辱!哪怕,当初被秦落掳走,也不及今日半分。
“星君,星君?!”
门外响起了急切的唤声以及急促叩门音,将我所有混乱思绪打散。于是只好长叹一声,我道:“进来。”
“吱呀”一声,那门便被推开。
碧落手里托着一套水蓝百蝶穿花罗裙,低垂着头恭恭敬敬到我身前站定。当她抬眼看到我安好之后,明显的松了口气。
“姑娘,我已敲了好半响门,您再不应声我就要破门了!”
“是么?兴许是我太喜欢这水,所以未曾听到吧。”
“原来姑娘喜欢!我还怕伺候不好姑娘,会被魔尊大人责罚呢。”
我只能苦笑,却发现她面露难色,便问她:“你还有话?”
碧落便怯生生地垂下头,我不想为难她,便道:“定是你们的魔尊大人等不及了,要我尽快去?”
碧落就点头。
“好,你这就带我去。”
自木桶中站起身来,自碧落手中接过那套罗裙时,我只觉满口苦涩。
暗暗握紧拳头,我生怕一个控制不住,便会夺门而出。
直到心境平和许多,我方咬牙做个笑意,问碧落:“你们魔尊在何地界等我?”
魔界总坛,有张天大的床。
此时我正立在这张天大的床前,似个真正的白痴般,定定瞧着大床上舒舒服服躺着的人。
他绝不是陆少卿!
他着一身黑衣,纯正的黑色,竟显得他那张白蛋壳般的脸上血色全无。他满头青丝随意披散下来,正有个高鼻深目的姑娘,手持一把檀木梳子,缓缓为他梳理这三千烦恼丝。
她动作无比轻柔,每一下梳理,眼中都会流露无限浓清。我认出她便是先前与我擦肩的波斯姑娘,果然这魔界中的女子,皆是属于魔尊大人了。
将目光投向他们身下大床,我也终于相信秦落所言!这张天大的床上,真的可以同时爬上无数女人!
心内有一处隐隐作痛,但我不愿承认,是为了眼前这个人!我只是拼命咬住下唇,她为他梳理了多久发丝,我便定定地瞧了多久。
“少卿,瞧你。这般样儿是要向天下宣告,昨夜曾做过何了!”
那道音是谁的音?这句话怎的听着好耳熟?为何我此刻瞧着别个,眼前耳边,却回荡的是从前画面?那画中一脸傻兮兮笑的,可是我?那缓缓为他梳理发丝,并做了同心结发的,可是我?
破旧的月老祠,摇曳的火光,天棚顶上扯了银丝线、忙忙逃离的蜘蛛,一幕幕不停往我脑中涌。
我仰起头,愈发用力地咬住下唇,直到口中有了血腥气。
波斯姑娘还在为他梳头,仿佛那三千发丝永远梳理不清。
“砰”那把檀木梳子突然断了。波斯姑娘忙翻身跪倒,一叠声求饶。但他只是挥了挥手,便凭空冒出几个肋生双翼的男子,将那姑娘拖下床,不顾她哀声求饶,只是一路拖走。
我仍旧钉在原地,一瞬不瞬地盯着床上人。
床上人便开了口,竟是无比淡然的语气:“你便如此伺候男人?”
我依旧瞪着他,双手已紧握成拳。
床上人似乎勾了勾唇角,温声道:“你身后便是门,如果你不愿意,随时都可以离开。”
用力地捏紧拳头,令指甲深深刺入肉中,我只怕自己会摔门离去。好半响,方涩涩开了口:“我不会走。”
无法形容这一刻的心情,我只是合上眼,再度睁开时,便在脸上摆个笑意,并伸手,缓缓地朝着腰间而去。
腰间是手指粗细的攒金带,松松的挽了花。只要轻轻一扯,便会大开。
可我却似乎用尽了浑身力气,方将这条攒金带解开。
瞬间,衣衫便如十月秋风下的枯叶,轻飘飘便立刻身体。空气中有一丝凉意,我勾头,瞧着肉身子上,被凉风激起的一层细密鸡皮疙瘩,似乎又瞧见了那黑暗肮脏,臭水横流的洞穴。
弓腰,我缓缓爬上他的床。透过眼前模糊,瞧向床上那一身黑衣的陆少卿。
我说不清此时他眼中情绪,只看到他仰躺下去,似乎,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