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重地狱?!
陆云锦所管辖的地府第九殿?!
突然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我猛地想到,那组最近出现频率最高的字,当初是写在阴阳令上,而阴阳令却是属于第九殿地狱的阴阳使者云少海!
难道,这仅是巧合?!
心重重一跳,我忙拾起那珠花,将其举起,借着月华寻找各种角度,便有无数光影闪动。我仔细瞧着在我面前走过场的各个画面,唯恐漏下什么。
于是就可以肯定,谜底,必然在第九殿地狱!
陆少卿!
陆少卿如今掌管第九殿地狱,而这阴阳令上的字,当初他杀死方少墨时曾讲过。我必须知道,这组字到底代表了什么?!它们又蕴含多少我早该知晓,却难以参透的含义!
兴许,我一直被牵着鼻子走,只因这组字,无形中早已成了一把锁,将我的前路封死。将我挡在门外,令我总是被动!
越想越坐不住,当下便收起珠花,这次却是小心翼翼揣在心窝处。而我便起身想寻个极阴地,做个法去一趟十殿地狱。
这一转身,便依稀瞥见一双泛着红光的眼。
那应是一双眼了!只是如今夜已深,月色又十分朦胧,何况这转身之间,我不过依稀瞥见,倒也不敢下断言。红光转瞬即逝,饶是如此,我仍大吃了一惊!
待到我揉眼仔细瞧,却发现方才那对红光已不见。心道莫不是野兽?可我在太乙山待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并未听说过太乙山有野兽啊!何况这仙山洞府,一向仙气充足,就算真真有野兽,恐怕也早已沾了光,吸了仙气而修成人形了。总不至于还顶着对儿红眼珠子在大半夜里出来乱逛。
混想着,便大着胆子朝方才红光出现的方向瞧,却发现那红光出现地儿竟是太乙观内。我在早已烧得只剩框架的观门前驻足,想了好久,方鼓足勇气抬步迈入。
却见入眼的皆是焦黑尸首,那昔日的白衫子如今早已成了黑衫子,甚至大多分不清到底是衫子贴合着皮肉,还是仅剩下焦皮。
我鼻子一酸,强忍住就要夺眶而出的泪珠子。说实话,我来太乙观日子不久,又因被李岱留在玄空洞,所以这观内的师弟,大多我只是打个照面,甚至有些连照面都未打过,要说感情,却是不多。但只要一想到这样一群无辜的人,居然平白无故因我而死,我便觉又背负了许许多多条命债!
小心的绕过一具具尸体,我在一具格外瘦小,也格外漆黑的尸体前停住脚步。缓缓蹲下身子,我见那小尸体佝偻着身子,一只烧得似鸡爪般的手,成蜷缩状,紧握住什么。
有心掰开他手指,可他已成这般模样,只怕轻轻碰触都会化作飞灰。便终于泪珠子滚落,而眼角余光就瞧见,那小尸体的手腕子旁,端端放了一枚银铃铛。
有风吹过,银铃却不再响。
心中就有了一丝希望腾起!也许,太乙山并未尽毁!也许,太乙山还有人存活!
这枚银铃铛,我识得,是瑾辰的银铃!瑾辰还未死?兴许他只是被吓呆了,只是被困在某处,不得出来?!
但他的银铃,为何到了这孩子身旁?
——我要努力修炼,将来也会佩上银铃铛。
为何一定要银铃铛?
因为只有银铃铛的才能下山。
下山有什么好?
山下可好了!人都说一片锦绣繁华。
要我说山上更好,太多的锦绣繁华,反而容易令人失了本真。
孩子的话犹在耳旁。他还未真正的佩戴上银铃铛,他还未来得及下山看一回那万丈红尘的锦绣繁华!
难道是瑾辰为了了却孩子的心愿,方将这枚银铃铛放在此处?那么,他去哪了?
我豁然起身,在风中不停转身转身。
已起了风,狂风。怒吼不停的狂风将我发丝吹拂而起,它们不停挡住我眼,但我没时间去理。
便放开嗓子大嚎:“还有人活着么?我是花锦绣!我是太乙山太乙观第二代掌门人,花锦绣!有没有人活着?有没有人活着?!”
任凭我喊哑了嗓子,回答我的只有风声。但这枚银铃铛的出现,无疑令我振奋。我想也不想的拔腿就跑,朝着玄空洞的方向。
可就在我将将迈出几步的时候,便觉耳后风声乍起。我忙回首,正迎上一双眼。
那双眼早已赤红,却不是山精野兽,而是内里有两团怒火在燃烧,就似太乙山昨日的那场火一样。只是那场火烧毁了太乙观,而这两团火,却似巴不得将我烧得灰飞烟灭。
甫一对上这双满是仇恨的眼,我便心一凉。明明看到那把被他持在手中的思无涯,偏无力去躲,只是任由这上古神器没入我前胸。
瑾辰!
他为何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