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净隐耐心地解释道:“你只要想想姑姑,再想想伯婆,你就该明白,你长得相像的这个人定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你顶着这张脸来这念书,如果不是姑姑和青狐第一天陪着过来,你以为你还能安然无事地坐在这儿陪我吃面吗?”
林岳白点点头,“那你呢?你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吗?姐姐也是这样帮你的吗?”
“喂!你知不知道我最不爽的一件事是什么吗?”陈净隐突然撂下筷子,假装生气地瞪着对方,“咱们俩年纪差不多,对着同一个人,凭什么你喊姐姐我喊姑姑啊?”
林岳白“哧”得一笑,“严格来说,我的辈分还比你高一辈,算是你的长辈。”
“呸!”陈净隐斜眼那个冷面少年,继而笑了,“我下节是班主任的课,先回去了。”
林岳白难得心情好,开玩笑地摆摆手,带着点纵容的口吻笑道:“上课用心听讲,别迟到了。”
“啊,差点忘记最重要的一件事了!”陈净隐两根指头拎着自己的饮料站起身,低头冲林岳白神秘笑道:“你啊,千万不要接近后操场的围墙,在那里出了事,谁也救不了你。”
林岳白将扫帚横在肩上,忍不住对着远处的群山翻了个白眼,所谓乌鸦嘴,真是再灵验不过。
陈净隐昨天刚刚警告他不要接近后操场的围墙,他今天就因为上课睡觉被班主任罚去打扫公共区的卫生,偏巧他们班级的公共区就在后操场靠近围墙的草坪边上,有时候想想,生活就像小说一样,无巧不成书。
同他一起被罚来打扫卫生的还有两个男生,一个因为迟到,一个因为没写作业。
林岳白瞥一眼不过一米多高的围墙,决定还是不要冒险的好,他转头瞥向同来的同学,正寻思着怎么和他们调换位置,那个没写作业的高大男孩已经叫嚷开了,“喂!转校生!你快点扫!扫完过来帮我扫!”
林岳白眼皮一跳,捏着扫帚转向另一个同学。
那同学拄着扫帚,似乎已经睡着了。
林岳白忽然想起从前的那所学校,那些同学,那些像这里的妖怪般好似永远都不会消失的闲言碎语,他将扫帚从肩上放下,背对那两个同学,沉默地扫起地来。
草丛里夹杂着各种各样的垃圾,林岳白低着脑袋一路扫过去。
“喂!你扫过界了!那是别班的卫生区!”那个没写作业的男孩又叫唤开了,“喂!转校生!”
林岳白猛然抬头,在他面前赫然屹立着一堵石灰墙,墙上的石灰因为长年累月的日晒雨淋,显现出斑驳发胀的痕迹,有些地方的石灰已经剥落,露出里头红色的砖石。
“那里有一只小猫!”没写作业的男孩小跑过来,惊奇地嚷道。
林岳白眯着眼看向石灰墙上,那里有一只不足月的小猫正灰头土脑地往下看。
就连那个拄着扫帚打瞌睡的矮小男孩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它下不来!我去把它弄下来!”高大男孩卷起裤脚开始爬墙,他动作十分利索,几下便跨坐在墙头,俯腰去抱小猫,“喂,你们在下面接住它。”
“哦。”原先打瞌睡的男孩忽然精神起来,举高双臂等着接住小猫。
林岳白眯着眼困惑地来回瞧着大小两个男孩,不知是五月的阳光太过刺眼,还是眼前的情景过于奇异,他仰着脑袋的身体里阵阵晕眩,胸腔里莫名一阵心惊肉跳。
“喵!”那只小猫忽然转过头,对着林岳白叫了一声。
“快……。”林岳白急吼道:“快扔了它!”
“为什……啊!”正骑在墙头上的男孩跨在墙外的身体忽然倾斜下去,他似是还未明白过来,身体已经栽倒在围墙外头,“啊!别过来!别过来!救命啊!”
“喂!”林岳白急得团团转,脑海里一直盘旋着陈净隐的警告。
“你啊,千万不要接近后操场的围墙,在那里出了事,谁也救不了你。”
“救命啊!谁来救我啊!”围墙外头的喊叫撕心裂肺,吓得那个矮小男孩坐倒在地,双腿止不住地抖。
耳听着围墙外头的呼救声越来越惊恐,林岳白一咬牙,转身扯起地上的男孩,在他耳边吼道:“去一年级的教室找一个叫做陈净隐的男生!让他马上过来!听清楚了没有?”
“哦!”矮小男孩吓得直点头,“那你呢?”
“我?”林岳白转身瞪着那堵矮墙,咬牙切齿道:“我去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