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这么个人到安镇了。我们该给随云提个醒。”白玉堂道。
秦欢赞成道:“不错,还是你想得周到,是该写封信去说说。”
而李随云此时正面沉如水地坐在书房的木椅上,听着恭敬站着的巧儿的口齿伶俐地汇报。
李卫神色冰冷如雪地站在她身旁,随着巧儿的不断讲述,眼中厌恶仇恨之意越浓。
乐儿老老实实站在巧儿旁边,听得不住点头。期间,她曾好奇地瞟了李卫一眼,恰好对上李卫的目光,心中立马一阵寒颤,吓得低头不敢再看了。
她觉得真奇怪,李侍卫原先只是冷漠,这次归来怎么让人那么胆寒呢?心有余悸地轻拍胸口,她不敢再瞧他了,老实听着巧儿的话,想着呆会儿有什么好补充的。
说了老半天,咸蛋黄的夕阳都照亮了窗户,巧儿总算把小姐离开两月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讲清楚了。她恭敬地望着小姐,觉得这两月里一直动荡不安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太阳快落山了,却还到没点油灯的时候。
被霞光浸染,李随云脸上半明半暗,看着并不明朗,越发显出嘴角那一抹嘲弄的笑异常冰冷。她失神地望着紫檀木的桌面,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在桌面轻敲着,似在思索什么。那有节奏的敲击声,在安静的室内不断回荡着。
李卫看着小姐的神色,心中做了一个决定。而巧儿说完时,乐儿本想补充几句,见状也硬咽下话,不敢打扰小姐的思路了。
过了一会儿,李随云抬起头讥嘲:“她们还真是不甘寂寞啊!”心中泛起深刻的仇恨,嘲弄地问,“只是,明明计划的好好的鸿门宴,怎么最后整成了乌龙剧呢?大夫人不似这么不小心的人,她没有确定我的情况,不会轻易就设下局啊?”
“小姐,这事跟我有关。”李卫道。他不清楚什么是“鸿门宴”和“乌龙剧”,但却明白小姐的意思。
“你?”李随云转头望着他、
“小姐,你还记得二月前,我们第一次去问心院被人盯梢的事情吗?”
“嗯,”李随云记起那情况,好奇地问,“你做了什么?”
“我只是如实把情况,汇报给了将军大人。”李卫回道。
给父亲说了吗?李随云想了想那时的情景,不由低头冷笑起来。
原来,两个月前,他们第二次去明心院那天,大夫人邀请了家族不少重要人物的家眷来家里赏荷花宴。而文家的夫人,她所打伤的文修菊的母亲,却偏在这天找上门来。
她一个小小庶女竟敢伤了文家的嫡女啊!这文家的女人当着李家这么多亲戚,愤怒地控诉她的罪行,定要替女儿讨一个公道。
简直是不分尊卑和没有规矩呀!这事自然引起轩然大波和众多夫人小姐的不满。而大夫人当即顺应众人的要求,显出当家主母的气派,马上就派人来,要押她去向文家人赔罪。
哈哈,大夫人想得倒挺好,但是她的眼线被父亲剪了,又不见门房回报李随云出门,又哪知李随云不在院中啊?而那文家夫人当然不信,竟不依地撒泼,扬言要让李随云好看,被闻讯而来的将军冷言驱走,并把她列为李家的拒绝往来户。
如今,李随云只要想一想大夫人踌躇满志,计划了半天,最后却被摆了个乌龙,会被气成什么样子,心中就解恨啊!可是,这事不算完!
乐儿看了看她脸色,犹豫着道:“小姐,我还有情况要说。”
“你说说看。”李随云道。
“当时,如夫人身边的丫头腊梅曾冒险传来消息。”
“她倒是真有心。”李随云笑得古怪,“那二夫人那边呢?”
乐儿摇头,“不曾送来一点消息。而且,当日小姐的出外常用的马车有被人为破坏的痕迹,还有那门房……。”
想牺牲她来为自己儿子铺路吗?这女人也想得太美了!李随云冷哼一声。
乐儿说到这,看了一眼巧儿,尽管巧儿对她轻摇头,还是决心把事实说出来,“小姐,您不知道大夫人的人多可恶啊!”巧儿立即拉她衣袖。
“巧儿,别阻止她!”李随云不悦地命令,“乐儿,你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日,大夫人院中的金柳带人横闯进院子。巧儿姐明明已说您不在了。这贱婢却不信,硬要进来搜人。”乐儿满脸愤怒,指着巧儿的腰杆,“小姐,巧儿姐不过劝阻她一下。她竟——竟抬起一脚,狠踹在巧儿姐这啊!”大声悲呼,“让巧儿姐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啊!”
呯!
李随云气得拍案而起,怒火直冲脑门,深吸了一口气,才说出话来,指着巧儿问:“你刚才怎么不说?难道,你以为我会任由别人欺负我的人吗?!”
巧儿赶紧跪下请罪,“小姐,恕罪啊!我不是有意隐瞒。只是,如今大夫人正寻您的错,二夫人也对您不怀好意。在这时候,我怎能给您添乱啊?”
“小姐,交给我来处理吧。”李卫主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