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睡着了。
清玉自嘲的笑了笑,望着池塘里接连成片的荷花,出神。
再说王府的管家媳妇赵宁祥家的得信儿慌张的赶过来,却扑了个空,正碰上世子妃跟世子爷出去游园。赵宁祥家的就在外头等了等,半晌儿还不见人,赵宁祥家的呆不住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后求给她传话的丫鬟杏花出个主意。
杏花跟两个小丫头坐在门口的石阶上闲聊,听了赵宁祥的话,直摇头。“我哪敢有什么主意,新进门的世子妃可厉害呢,春分姐叫我嘱咐你,别怠慢了,免得将来真有好果子吃。出主意的话不敢说,诺,哪有世子妃陪嫁的两个嬷嬷,一个姓韩的是奶娘,另一个姓郑,看似是个厉害的,你去问她们比问我好。”
赵宁祥家的觉得在理,点点头,去敲了郑嬷嬷的门。郑嬷嬷听说是管家媳妇,连忙热情的邀请她进屋坐。赵宁祥家的推拒道:“那倒不用,府里多少事儿等着我去忙呢,故才来得迟了,没赶得上给世子妃交代。郑嬷嬷,你给我拿个主意,我是在这等,还是先去办事儿办了,回头再来?”
“这个,”郑嬷嬷犹豫了下,随即笑道:“当然是先办事儿要紧,世子妃可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自不会去怪你的。”
赵宁祥家的如临大赦,连忙笑着应下,道了句谢,转身匆匆忙忙的走了。
清玉趁着禾晏歇息的功夫,叫暮雪把前个大太太送来的嫁妆单子拿过来。这单子可是经了大老爷和老太太准许的,数量上必是给足了面子,但这其中到底有没有什么猫腻儿,清玉还得再查。单子到她手上的时候,太晚了,她已经没时间去细查。嫁妆这件事,再算上缪嬷嬷那事儿,可见老太太和大太太已经对她长了很多心眼,有所忌讳和防范了,所以俩人皆不约而同的跟她玩“措手不及”。
清玉也不是没料到会有‘意外’,她从没认为自己能是个常胜将军,纵是重生一回,生活也总有不如意的时候,关键时刻就看自己怎么冷静应对了。想起缪嬷嬷,清玉握着礼单的手一紧。老太太昨儿个是算准大婚当天谁都闹不得,吃死所有人;可她不知道,还有以后呢。如今清玉虽然没有缪嬷嬷帮衬难了点,可也不置于软弱到去依仗那个郑嬷嬷。
清玉琢磨这礼单上金银之物必做不了假的,最容易出事儿的应该在田产庄子上。
清玉叫来暮雪,让她私下里找人且先按着地契上的地址去瞧一瞧情况。“别的不用多看,就记住周围什么样的,土地好不好,打听往年都种的什么收成多少即可。”清玉要在管理之前,先摸透了庄子里的情况。其实她大可以把庄子里的人叫来问一问,不过,清玉着实不太信任大太太安排的人物。
暮雪跟着缪嬷嬷也学了很多年,虽说没她老人家伶俐纵横的本事,三分利索还是学会了的。她应下清玉后,便回去换了身衣裳,叫了名一起陪嫁过来的粗使嬷嬷,一遭儿以采购的名义出府。
亭子里背阴,风一吹竟有些凉。清玉叫人拿了薄丝被,轻轻地盖到了禾晏身上,谁知禾晏竟动了一下,突然睁眼醒了。别人睡醒都是慢慢睁眼,禾晏却不同,突然睁大,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似得。
清玉把手轻轻地放在禾晏的脸颊上,似在安抚他。
禾晏笑着坐起来:“竟睡着了,委屈你陪我这么久。”
清玉笑着摇头,那禾晏的话反驳禾晏太客气。禾晏无奈的笑了笑,牵起清玉的手,拉着他去瞧他往日最常住的“竹舍”。
竹舍就在清玉和禾晏大婚正房的后头,院落周遭长满了竹木,雅致,也有点阴森。屋子里除了正房作为寝室外,其余的屋子多是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像是个藏书的院落。
“十分幽静。”清玉笑道。
“嗯,一个人的时候,住这里不错。”禾晏的言外之意,有两个人过日子就没必要在这住了。
清玉听得心里暖暖的,温和着对禾晏笑了笑。禾晏也看着她,情不禁的太手抚摸清玉白皙的面颊。禾晏温润的笑着,另一手突然搂住了清玉的腰,拦她入怀……
“世子爷?”
禾晏不悦的看向紧闭的房门,刚才丫鬟们见他俩有意,便都识趣儿的退出去关门了。禾晏认得是管家的声音,也晓得此时他来烦自己必是有大事儿,却仍忍不住火气,语气冷冷的问是什么事儿。
“府门外来了一男一女,似是远道而来的,声称是您的亲戚。”管家赵宁祥守立门口,不晓得里头的情形如何,有因为事情紧急,只得直接喊话。
“笑话!”天下人谁不知道他永安王世子鬼命一个,素来孤身一人,除了两位姑母和母亲的娘家柳府这个几个屈指可数外戚,根本没什么同宗同族的亲戚。
赵宁祥吓得连连咽了几口口水,方敢壮着胆子回道:“那、那男的说,他、他、他是您的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