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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桃花源记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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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桃花源记也是真的

2018-04-15 作者: 英俊的龟爹

第十一章 桃花源记也是真的

还能有比这更荒谬的事吗?

蒲伟只是轻轻一触,就瞬间被带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Www.Pinwenba.Com 吧虽然他本人内心深处也很不愿相信“空间传送”这种仅仅存在于科幻小说中的情节,但他起码能肯定一点:自己此时绝对不是在那间昏暗、古旧、散发着阵阵霉味的宅院堂屋里。

突然听到身后有响动,蒲伟猛地回头,却看见佘清凭空出现在那里,脸上满是惊异的神色。

“小伟,你……我们这是……”佘清也被眼前的景色深深地震撼到了。

“我们要是能出去……”蒲伟说。“《画壁》的故事,就能写续集了。”

蒲伟拿出定位仪,却发现还是无法搜索到陈奕杰携带的终端发回的信号。此外,定位仪屏幕的右上角还多了一行汉字提示:GPS定位服务不可用。

“看来我们真是身在画中了。”蒲伟抬起头,望着头顶湛蓝如洗的天空。“连卫星都不见了。”

佘清走过来,接过了蒲伟手中的定位仪。她皱眉思索了片刻,动手将定位仪调成了短波接收模式。

屏幕一亮,有了反应。

“不算太坏。”佘清说。“起码我们知道小陈在哪儿了。”

蒲伟看着定位仪屏幕上闪烁的光点,那个地点似乎就在前方的群山之中,距离不超过两千米。

“佘姐,没你我真的什么也做不了。”蒲伟说。

两人稍作休整,而后开始向着山中进发。

如果不是陈奕杰失去联络生死未仆,蒲伟八成会把这番搜寻当成一次舒缓身心的踏青郊游。牌楼之后,一条蜿蜒曲折的山路宽不盈两尺,在山间开得极盛的桃花间若隐若现。走在这条小路上,满鼻子都是清甜的花香,闻久了还有些腻人,这让天生花粉过敏的蒲伟吃尽了苦头,鼻腔又刺又痒不说,险些还因为一个巨大的喷嚏滚下山去。

桃花林里随处可见各种动物,枝头欢悦的山雀、树下食草的野兔,还有昂起脖子啃食枝头花瓣的梅花鹿,这些动物似乎都对两人的出现毫不在意,自顾自地觅食嬉戏,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意思。

“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啊——啊嚏!”蒲伟忽而背诵起来。

“说不定,陶渊明当年也来过这里。”佘清说。

山路高低起伏,两侧依旧是看似无穷无尽的桃林。蒲伟甚至觉得自己遇上了传说中的鬼打墙,但万幸并不是。两人在桃林中大约跋涉了一个小时,终于看到了尽头。

“佘姐,好像又被你说中了。”在体力损耗与花粉过敏的双重作用下,蒲伟气喘吁吁,靠在一块长满苔藓的巨石旁歇气。在前方五十多米的山丘下,一片绿得犹如翡翠一般幽深的水面在微风中泛起粼粼波光,一条小溪从这里发源,滋润着溪流两旁茂盛的桃林。

“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佘清也不由自主地背诵起来。

“那似乎就是那个口子了。”蒲伟指着那个方向,湖岸的一侧是一面刀砍斧凿般陡峭的岩壁,岩壁下方的某处非常突兀地裂开一个约莫高两三米、宽一米的狭窄洞口,洞口有水流出,静静汇入池中。

用一个非常不雅但是恰当的比喻形容,这个洞口像极了女性身上的某个部位。

蒲伟记得有年去南方旅游,在一处丹霞地貌的旅游景点看到过类似的地质构造,当地人称那处由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雕凿而成的奇观为“生命之门”。

屏幕上的光点也告诉两人,陈奕杰此时正身在那座高大峻峭的石壁之后,直线距离仅有不到两百米了。

石壁那头。

陈奕杰从最开始的惊恐、慌乱、不解和迷惘中慢慢恢复,开始思考自己到底面对着什么样的情况。他只记得自己和晓柔手牵手站在堂屋里,晓柔先是说要自己跟她回家,然后说要给自己一个惊喜,于是陈奕杰闭上了眼睛。

再睁眼时,陈奕杰发现自己已经置身在荒郊野外,还没搞清到底发生了什么,身旁就突然出现了两个穿着怪异的女人,她们不由分说地挟持了自己,陈奕杰嘴被堵住发不了声,脑袋被套上黑布袋子,什么也看不见。他突然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个无助的小孩,此刻正被陌生人拐卖,不知道要被带去哪里。绝望和恐惧,顿时充斥着陈奕杰的大脑。

虽说对方是善于迷惑的狐族异种,但这次任务从本质上而言,也只是一次简单的卧底调查,哪知道居然还要面对被人绑架的危险!要是提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陈奕杰打死也不会提取蒲伟的建议。

自己会死吗?还是会被永远地留在这里,不能回去?陈奕杰绝望地回忆起《聊斋志异》里关于狐仙的故事,希望蒲松龄老爷子能够给自己哪怕一丁点的提示。

越想记起却越记不起,陈奕杰开始头疼了,脑子里全是老爸老妈和哥哥的脸,然后是佘姐,蒲伟……

晓柔。

她能把自己送到这里,那么她也一定能把自己带离这里。陈奕杰突然意识到,晓柔可能是自己能否脱身的关键。

他站起身来,踮起脚朝屋外眺望。

陈奕杰此时置身一间不过五六平米的狭窄房间,这里甚至不如事务所的厕所宽敞。房门上锁,四壁都是木制,看似容易毁坏,但即便陈奕杰撞得肩膀生疼,那该死的木墙都没有一丁点要破损的意思。

房间没有窗户,仅在一人多高的地方有一个一尺见方的通风口。

没有可以借助的工具——小刀、钥匙、三防机,都被搜走了。甚至自己的衣服也被人野蛮地扒掉了,那些人在关闭房门将自己锁在这里之前,扔下一件粗麻布制成的衣衫,陈奕杰没有法子,只好穿上。

陈奕杰不禁又绝望起来。

两百米外。

佘清和蒲伟小心翼翼地在石缝中行进,果然又如《桃花源记》中所说,“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两人走过最开始十多米狭窄的通路,道路果然豁然开朗起来。蒲伟朝前望去,已经能够看到前方照进出口的阳光。

“可惜都被陶渊明剧透干净了,要不然我可能会再惊讶一次的。”蒲伟自言自语。

农作物在田间茂盛而茁壮地生长着,穿着古时衣装的农人荷锄走在田间纵横的阡陌上,更多的人则是弯腰在地里劳作,不远处,白墙青瓦连成一片,炊烟阵阵,像是一个村落。村外,大片的桃林连绵不绝,直到远处的山间。

蒲伟和佘清藏身在一片高粱地里,青纱帐让他们不被这里的原住民发现,敌友不明的情况下,不引起任何人的警觉总是好的。

佘清指着村中一幢房屋说:“信号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蒲伟看着那些劳作的人,突然对佘清说:“佘姐,你有没有发觉,这些人都是女的,我没看到一个男人。”

虽然疑惑重重,但找到陈奕杰是当务之急,蒲伟也没有深究下去,两人开始悄悄地朝着那幢建筑前进。

看那些建筑风格,绝对不是民国时期的样式,也绝不是清代建筑。蒲伟对建筑没有太多研究,说不出这个村落始建于何时,但凭那种无法描述的古意,蒲伟可以断言,这座村落绝非出自今人之手。

两人一人一台便携式对讲机,社情负责屋外放风,蒲伟则在确定墙那边没人之后,果断翻墙而入。

轻轻拉开房门,蒲伟溜身而入,悄无声息。

这间房子似乎是个库房,前堂中放着一些锄头木犁铁铲之类的农具,右手边的墙根处,有一块翻板门,下面似乎是个地下室,而反馈到定位仪上的信号源,就在蒲伟立足的正下方。蒲伟轻手轻脚地掀开翻板门,下到了地下室。

好消息是陈奕杰的手机找到了,坏消息是陈奕杰并不在这里。

地下室中堆满了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杂物,包括陈奕杰的三防机在内,有生锈的佩剑、开裂的牛皮皮带、一双半解放鞋、一把不知道还能不能用的王八盒子、一只瘪了一半的绿壳军用水壶、一件看不出年代的古代铠甲等等,甚至还有两本保存较好的红宝书,堆了整整大半个地下室。

这些东西互相之间毫无关联,所属年代各不相同,蒲伟顿时有种来到火车站失物招领处的错觉。

鬼使神差地,蒲伟顺手在杂物堆中拿起一卷画轴,借着战术手电的光线,画卷上的内容完整地映入了他的眼帘。

花前月下,男女相逢。少女眉眼低垂,似在羞赧;男子执女之手,尽诉衷肠。画卷下方提着几个娟秀的字,“易得无价宝,难寻有情郎,绿娥赠夫盘。崇祯十二年三月初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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