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若从一堆混乱的衣物帐幔中抬起头,恨恨切齿的扯开遮挡视线的帐幔,突然摸到个咯脸的东西,心里顿时来气,还没看清楚是什么就狠狠扯开。
“撕拉——”
裂帛声清脆响起,顿时唤回了某女混乱的神志,她眨了眨眼,忽然觉得情况有点不大对。
低头一看,却见自己正趴在段天谌的胸膛上,手里拿着一块硬硬的东西,由于光线并不是很好,只依稀能辨认出那是块玉佩。
她挑了挑眉,随手便将玉佩丢在了床的某个角落,这才重新看向躺在自己身下的某个人,静默不语。
别误会,她可不是在欣赏衣衫半敞胸肌袒露的某人,昏暗的光线里,连根毛都没看见,只能看到那双几乎是喷着火苗的亮得过分的眼睛。
“很好玩?”她愤愤咬牙,扬着下巴问。
段天谌不答,迎着微弱的光线看上去,却见她双手抵着他的胸膛,鼓着腮帮子满脸愤恨的瞪着他,那样子,真恨不得吃了他才好。
他发现,每次生气的时候,她的眼睛都是特别的亮,像耀眼的辰星,不经意间就驱散了黑夜。
像是受到了那双眼睛的蛊惑,他竟然伸出手,覆在了上面,似乎也想要覆住日渐明朗的心思。
顾惜若却没他那么好的心情,搞什么抚摸欣赏,她胸腔里正酝酿着一股风暴,啪的就将他的手打下。
室内刚好起了一阵风,将飘舞的帐幔吹到她的脸上,带起一股酥痒的感觉。她不耐的扯开,动作依旧很大,段天谌胸前的衣襟又松开了些,隐约那一线精致完美的锁骨。
她脸上顿时热了起来,有些不自然的别过脸,却正好瞥见腰腹处裸露的肌肤,已经不见那些累赘的白布,双眸不由得眯起,怒从中生。
她伸手将那敞开的衣衫狠狠的拉上,而后拍了拍段天谌的胸膛,凑到他的面前,鼻子抵着鼻子,如果忽略掉她快要吃人的眼神,那情景绝对可以称得上暧昧,“骗我,你觉得很好玩?嗯?”
段天谌眼里划过一丝诧异,只是在望进那双明亮的眼睛时,忽然起了一丝玩心,双手枕在脑后,也不去理会此刻身上的衣衫有多凌乱,闲闲道:“若若,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什么叫做睁眼说瞎话?
这就是!
若不是她发现得早,此刻说不定就跟个小丑一样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落于下风,已经让顾惜若感到无比烦躁,再要她和这个人打口舌战争,还不如直接去撞墙。
尼玛,她不玩了!
顾惜若又打了打他的胸膛,二话不说就要爬下去,谁想,段天谌一个鲤鱼打挺便跳起来,直直将她压倒在了床上,双手撑在她的两侧,直勾勾的盯着她,笑得无比得意。
顾惜若冷哼了一声,趁他不注意就屈起一腿,毫不犹豫的对着某个部位顶了上去。
“唔……”段天谌闷声痛呼了下,本来还泛着红光的脸孔顿时变得苍白,额头上隐隐也沁出了汗珠,足可见刚才她那一脚的力道有多大。
顾惜若毫不同情的伸手推开他,翻身下地,随意的拍了拍衣裳上的褶皱,连看都没看床上不停发射哀怨电波的某人一眼,便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她算是知道了,对于某个无耻的人而言,同情心是绝对要不得的。
哼,真以为她是好糊弄的吗?居然敢明目张胆的骗她?
顾惜若出门后,直奔王府的药庐而去。
早些年,因着“纪大军医”的关系,谌王府里专门辟了一座院落,以供他研究药草之用,是以就成了现在的药庐。
其实,当初青冥也没说完整,“纪大军医”不仅医术高明,连宫中御医都比不上,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嗜医成狂”!往日里,他就待在这里,研究各种解药毒药。若不是段天谌发生了如此次这般紧要的情况,一般是不出这个院门的。
而平常若是段天谌有个小病小痛的,也不会直接请他过去看,而是差人到这里取药,一切都以不打扰“纪大军医”为前提。
顾惜若横冲直撞的闯了进去,沿途有人给她行礼,她也目不斜视的往前走,身上携带的狂怒之气,让不少下人顿时躲得远远的。
看着从窗子里透出的昏黄烛光,顾惜若顿了顿脚步,随即大步上前,连门都不敲,直接砰的一把推开,把正坐在桌案前看书的人吓了一跳。
骆宇皱了皱眉,看到是她,忍不住就想开骂,可当看到她少见的深沉脸色时,心头顿时咯噔一声,连忙迎上前,“王妃,你这是……”
“我来找你,就问几件事,问完就走,不会打扰你多久。”顾惜若却直接举手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是少见的干脆低沉,与以往的啰嗦张扬迥然不同。
许是被她这样利落冷寒的态度惊到了,骆宇竟然也没有如往常那般冷嘲热讽一番,而是鬼使神差的点头,语气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恭谨,“王妃,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