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着骆宇懒懒挑眉,直把骆宇看得莫名心虚,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讪讪解释道:“王爷,属下怕他们关在一起密谋什么,就使了点小小的手段,让他们不能说,不能动了。”
语毕,他又“嘿嘿”的干笑了几声,有些不自然的避到了一边,不敢多说什么。
“让他们说话。”段天谌横过去一眼,骆宇连忙乖乖点头,从袖子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瓶子,分别放到他们鼻子下,让他们嗅了嗅,才万分宝贝的收了回来,拢着袖子退到了段天谌身后。
闻了那瓶子里的气体后,苏晗和苏靳寅也很快恢复了力气,咳嗽了几声,终于恢复了嗓音。
许是太久不说话的缘故,他俩的声音里还带着些许的沙哑。
片刻后,苏晗才扶着笼子站起来,许是刚恢复力气的缘故,他的脸色还微微苍白,身子也有些无力,直接靠在笼子周围的铁栏上,哑着嗓子道:“谌王,你把我们抓来,有何目的?”
“目的?”段天谌挑眉,自嘲的笑了声,摇了摇头,道,“本王的目的,不就是你们的目的?千辛万苦潜伏在岐城总督的手下,可真是委屈你们了。裘家三少爷,裘家表少爷。”
他最后一个字落地,苏靳寅和苏晗脸色大变,纷纷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半晌后,两人却是同时笑了起来,虚弱的笑声里充斥着一股浓浓的嘲讽意味。
“笑够了吧?”段天谌踱步到苏靳寅身前,深邃如海的眸子里似是有暗潮涌动,像是要把面前这个人卷入那股漩涡暗潮之中,“苏大人,笑够了,就给本王讲讲,这么多年,你二人艰辛困顿的逃亡生活吧!”
苏靳寅闻言,双眸里顿时迸发出强烈的恨意和杀气,恨不得冲破笼子,咬上他的脖子……
苏晗大惊,猛地抓住坚硬结实的铁栏,入手冰冷的触觉,让他心神颤了颤。
他却顾不上这些,比起段天谌带给他的巨大震惊,这些也都不算是什么。
“谌王,你到底想怎么样?”他握着铁栏的十指紧了又松开,一举一动,皆似困兽之争。
苏靳寅安抚性的看了看苏晗,手抓着铁栏,想要站起身,奈何骆宇下的药过猛,而且自从被困入笼子里后,他便再没进食过,铁打的身子也禁不住这样残酷的双重折腾,身子一个不稳,直接颓然的倒在了笼子的底板上。
段天谌皱了皱眉,回头斜睨了下骆宇。
“这不关我的事儿啊!”骆宇连连后退,犹且怕他不相信,忙举起三根手指保证,“王爷,您也知道的。此时此刻,容不得出现一丝差池。属下这么做,也是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啊!横竖也不是什么过猛的药物,应该就会恢复过来的。”
背后抵上一堵墙,退无可退。
骆宇有些摸不准段天谌的心思,也不敢随意乱动,僵直着身子,贴在墙面上,提着气等待着他的吩咐。
苏靳寅忍不住咬牙切齿,灰败的眸光中透露出一抹猩红,如跃动的火苗,几欲将骆宇焚烧得身骨俱散。
他吃力的靠在笼子边的铁栏上,闭上眼,又很快睁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才冷笑着道:“谌王,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
段天谌收回视线,绕到他面前,蹲下身,与他平静对视,“本王的待客之道,自然不是如此。不过,客人要遵守本分,本王才会以礼相待。这些,就纯粹当做你对本王的王妃出手的惩罚。”
苏靳寅一怔,而后仰起头,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不可抑制的哈哈大笑起来,摇着头,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片刻后,笑声方止,他猛地凑到段天谌面前,两人的鼻息相近相合,眼底所触及的俱是一片冰冷无情,他冷哼了声,语带嘲讽道:“谌王手上沾了多少鲜血,脚下踩了多少森森白骨,此刻竟然对一个女人起了维护的心思,说出来,只怕都没有人敢相信吧?可是,我看谌王妃也是个单纯美好的人儿,若是知道了你的肮脏和不择手段,你觉得她还愿意安安稳稳做你的谌王妃吗?”
段天谌静静的看着他,眉目如画,棱角冷峻,那微挑的眉梢彰显着独特的睥睨气势,就算是那么静静的蹲在自己面前,锦袍玉带,眉宇间俱是一派优雅从容,每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无不在反衬着他此刻的狼狈不堪。
他死死的瞪着面前这个人,眼中浮起的浓烈恨意几可毁天灭地。
就是这个人,害得他家破人亡!
数十年如一日的逃亡生涯里,他与表弟相依为命,忍辱偷生,本想逐渐强大自己的羽翼,有朝一日能够报了这血海深仇,可头一次过招,却还是落在了这个人的手里,不仅把自己弄得里外不是人,还连累了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这口气,又让他如何能够咽得下?
越想下去,他的情绪就越激动汹涌,强烈的恨意冲破胸腔,宛若海上滔天巨浪汹涌而出,已然将他的理智尽数淹没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