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拂,只有叶子抖动的响声,显得格外寂静。
“布布……”叹息的带着某种压抑气息或是渴望。
少女离开的步伐咯噔停了下来,不可置信地回了头,他,是在唤她吗?唤她的名字,还是唤他所认为的唐布布的名字?
如此对视,却是看不出一丝一毫地破绽。
“若是你,明天晚上,我等你。”这么丢下一句话,他已重新坐回原地,闭上了眼。
布布略带迷茫,他认出我了?怎么会?或者,只是试探?他希望是我……
她咬着下唇,跺了一脚,彻底离开了这里,心,却乱了。
只是她没注意到,闭目养神的人握紧了拳头,仿佛在挣扎着什么。
“是你么……”
“还是我的奢望?”
“现在的我,力量还不够,救不了你,布布,为何我对你的感情会如此复杂……”
当少女吃饭都能花上个半天,走个路都能撞东撞西,在小银背上跟着天瞳离开的地方追过去都能出神了好久好久,连到了目的地都仿佛听不到银线的话,一点下来的意思都没有时。
银线很果断地直接背着她进了天瞳去的那家客栈里,订了隔壁房间住了下来。
于是,当回过神的布布知道她已经没有脸面地在银线的背上逛了大街,甚至和令她失常的人一起住了同一个地方只隔了一个墙壁之后,勾着指头,表示内心很纠结。
她要去么?
要出现在他眼前么?
要和他相认么?
他会是高兴,会是厌恶,会是陌生?
毕竟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自己不是她,她不能这么理直气壮地顶着幼年唐布布的名在那里心虚地招摇撞骗。
其实,百分之一不确定是得不到库库的准确点头而已,但……
“小银,飞蛾为什么明知道扑火会死但还是继续向前呢?”
“因为它们愿意吧,它们对光明是如此地渴望,即使死也想要触碰到,”小银完全说话靠着感觉走,“它们应该不后悔,因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是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吗?”布布自嘲地笑了,“有勇无谋,是为蠢,但却蠢得令人心疼。”
摇摇头,叹了口气,却是仿佛下了决心,“我干脆也蠢一回好了,反正自己不是最讨厌不干脆的事吗?”让少年凑过来,“银线,今天晚上你帮我守着门,不要让那个讨厌的黑衣家伙捣乱,我决定去见他。”
“主人,你确定了?”
‘恩,决定了,对于他我相信自己有足够的小强精神,“布布笑了,“你不要担心,他不会伤害我的。”
小银闷闷地点了点头,“主人,如果他不要你的话,我帮你打到他愿意!”
布布抚摸着小银的头发突然觉得十分欣慰。
布布特地挑了好久的衣服,选了个白纱底的裙子,符合饲主口味打扮得漂漂亮亮。
冬天的夜里很冷,但是布布却穿着单薄的裙子硬是抖着身体站到了他的门外。
敲门?喊人?还是敲门?
为了一件小事犹豫了半天脚愣是动也不动。
“进来。”门里的人终是受不了自己的门外有人在当门神而先开了口,若不是昨晚他有留下话,有人敢在他门外晃悠可就不是那两个字了。
布布伸吸了一口气,颤抖地推开了地狱的通道……好吧,此情此景在布布心中是有几分像的。
温暖的空气扑面而来,少女立刻迅速地蹿了进去,然后飞快地关上了门,似是怕自己临阵脱逃般。
背后冰冷的视线打在身上,让她不由自主地再打了个冷颤。
布布表示她用平生最大的勇气努力维持嘴角那一抹僵硬的自认为温柔的笑慢慢回头,黑发散在她的肩头,带着明显的暗色。
白裙将整个人玲珑的身材,嘛,略带单薄的模样显露无疑。
“我来了。”她对上男人的眼睛,不自觉带着抖音。
焦灼上身上的视线,那是审视,那是不确切地专注。
但是,他会失望的,他在少女身上找不到他想知道的共同之处,气味,外形,动作,神情,连同那兽纹,面前的人陌生得从未见过。
其实不怪布布,神情是因为布布太过紧张而显得有些不同,毕竟一直以来她在饲主面前都是完全放松的,动作是因为在外面吹太久而又些僵硬,更何况两人多少年没见面了,布布还带着些微害怕,会瑟缩,会恐惧,不得不说这些年残血的教育也把布布的某些任性磨了不少。
“你,是谁?”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天瞳想到了之前几次的侵犯,阴沉了眼,带着某种说不出的厌恶,握了剑,积蓄着杀气,已经打算动手了。
布布想说话却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口,她的语言能力行为能力什么能力在一瞬间丧失得一干二净。
之前是因为面对的不是醒着的人,所以再大胆的事她也做得出来,但是现在面前的人眼神直直的落在自己身上,布布只觉得自己忘了周身的一切,眼前只有他的眸,他的眼,他的人!
唐布布,你能有点出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