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跑过来,气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你们……你们太过分了。”
“过分?”他转头对她眨眨眼,一摊手,“不觉得呀。云舟你呢?”
她也起了坏心,附和地摇摇头,“不觉得呀。”
老板这下明白了,这是遇上了两个无赖。没有办法,他从家里拿出一把雨伞塞到他们手里,“赶紧走吧,算我怕了你们了。”
两人对视一笑,撑着一把伞走了出去。
“你看着好像有些不太开心。”路上的时候,瞿云舟才感觉到他的笑容和平时不太一样。
“没有的事。”
尽管他表现地很平静,瞿云舟还是觉得他和平时很不一样,笑容隔着层迷雾,让人看不真切。不过他不愿说,她也不好多问。
因为是雨天,路上的行人格外地少,走在林荫道旁,树上滴落在伞上的细微震动都可以感受地到。两人在伞下一起走着,头顶是同一片阴影,罗玉庭心中有些气闷,但还是轻轻地笑,“云舟,你有没有很喜欢但是又很讨厌一个人?如果她背叛过你,你会不会原谅她?”
“不会!”
如此直接而决绝,他微有诧异,“为什么?”
瞿云舟道,“他能背叛你一次就能背叛你第二次,他心里放在第一位的永远都是自己。或者他根本不是真的喜欢你,而是当作闲来时的消遣。那也不能说背叛,他只是把自己看在第一位,是‘正当’的选择。但是你没有义务成为他的牺牲品,除非你喜欢自虐。”
“自虐?”他忽然觉得自己也有这个嫌疑,心里的阴霾略微消散了些,只觉得好笑。他回头看着她,她抿唇的样子很是偏执可爱,微微笑了笑,心里忽然又莫名地心虚,有些罪恶感。
其实对于她,刚开始,他也是抱着欺骗和戏弄的心态,为了达到自己的某个目的。只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发现其实他对她蛮有好感,于是,他觉得自己确实过分了点。
但是……反正她不知道,他暗暗笑了笑,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反正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
天知地知,还有他知。
不知道走了多久,慢慢到了她住的地方。
“就送到这里吧,你也早点回去。”她把伞交到他手里。
“现在你像什么,知道吗?”
瞿云舟摇头,表示不知道。
罗玉庭狡黠一笑,抢过伞倒退着走出老远,才远远道,“像我妈——”
瞿云舟气煞,他却早跑了,气过后,又是说不出地无奈。楼上的窗户开了,许慧玲在上面道,“你在下面淋雨干什么,还不快上来?”
瞿云舟应了声,忙跑上楼去。
许慧玲站在窗口望了很久,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刚才那个和她在一起的身影很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
瞿云舟进门后,许慧玲已经做好了饭菜。不用她做饭的日子,她的心情都很好,上来抱住她的手臂,像个老友般推推她,“许慧玲,看不出来,你的手艺还不错。”
“走开!”
瞿云舟今天心情很好,就是想和她开开玩笑,道,“年轻的时候,应该有很多男人追吧?”
许慧玲一滞,不吭一声了。
瞿云舟看到她的脸色不对,似乎自己说错了话,忙松开手,不敢再开她的玩笑,“对不起,我……”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许慧玲轻轻冷笑,“你说的很对,是有很多人追我,不过我那时脑子抽筋,就看上了他,结果落得现在这么个下场。这都是我咎由自取,怨不了别人。”她转身进了厨房。
一顿晚饭吃地很沉默,夏瑾今天居然也破天荒地没有闹。
到了晚上,瞿云舟照顾他睡下后,发现阳台上有人影伫立,走过去一看,果然是许慧玲。她撑在阳台边沿上,看着脚下的夜景发呆。夜里风凉,她的背影显得格外单薄。
瞿云舟轻轻走到她身边,看着她的脸色,只能说道,“很晚了,去睡吧。”
“睡不着。”
“……其实……”话只说了半句,又咽了回去,她自己也是个偏执的人,根本没有什么资格来安慰她。
夜色下的氛围格外静谧,让人的心也变得安静。许慧玲对着凉凉的空气吐出一口气,“其实这也怨不得他,谁让我比不上别人呢。他不要我要她,也是正常的。”
瞿云舟听她的描述中,已经猜出七八分,不由苦笑,又是一个这么狗血的故事?但是,她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许慧玲问她,“刚才送你回来那个人是你的朋友吗,我怎么没见过?”
“新朋友。”瞿云舟道。
“叫什么名字?”
“你这是查户口?”该不是伤春悲秋完后就开始捉弄起她来了,原本对她的一点同情顿时又没了,苦笑,“罗玉庭。”
“什么?”许慧玲猝然回头来看她,死死盯住她。
瞿云舟被她吓了一跳,看着她眼里冒出的一簇火苗,疑惑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