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说倒好,一说出来,她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却更令他更加乱了心神,为何总有种不祥的预兆萦绕不去?!
“多谢你告诉我实情!”她看着他,明亮的水眸笑意盎然,心却再次揪痛,若换成是阿萝姑娘,他断然舍不得将她作为棋子利用的吧!
而父皇,平常喜爱她几乎到了无法无天地步的父皇,竟然也会同意将她当成诱敌的饵。原来,她什么都不是,只是个诱饵,必要时可能还会是一枚重要的棋子,就如同姐姐玉冰璇一样,为了两国和平,远嫁他乡,将心爱之人永远埋藏心底。
原来,她真的什么都不是!这么想着,泪忍不住便掉落下来,如同一颗颗晶莹璀璨的珠,打湿了她的衣襟也落在了他的心里。
“你怎么了?”那种莫名的不安依旧浓烈,他手足无措的看着他,不知说错了什么,更不知如何去安慰,就那样皱着眉头,心思
“没什么,只是……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她抹抹泪,依旧笑着,然后转身出了门:“晚安,阿轩。”
他下意识的想留住她,一转身,却瞥见窗边那株滴血般娇艳的红衣绿萝,修长的大手就那样生生停在了半空,任由她的身影一步一步没入了清冷月色中。
阿轩,其实比起被人当做诱饵或是棋子,我宁愿是因为你心中对我怨恨,而故意耍弄我欺负我!
这一个漫漫长夜,她果然又失眠了,拥着那似乎怎么也捂不暖的鸳鸯锦被,就那样瞪着木榻顶端精美的雕花,直到天明。
同样不能入睡的,还有摇曳的烛火下那抹月白色的身影。慕容轩的眸光,凝着那株娇艳欲滴的红衣绿萝,心绪凌乱不堪,脑中一会儿浮现出阿萝巧笑倩兮的模样,一会儿眼前又出现了玉紫烟的泪眼婆娑神情……
而此时,千里之外的凤飞城郊,也有人同样心绪不宁无法入眠。
寒玦紫色的身影在月光下徘徊不定,狭长的凤眸不停的望向院外那条小道,却始终看不到安墨渊归来的身影。
按时辰估算,少爷也应该回来了!可是……他咬了咬牙,心头的不安越发的浓烈,转身进了屋子,拿起桌上那只竹筒,心中默默祷告了一阵,然后虔诚的摇了起来,如今唯一没有被禁用的便是这占卜之术。
啪!竹筒里掉出来的那两只似鱼非鱼的小木块,落在了木桌上,二者的距离相去甚远,方向也全然相反,他那狭长的凤眸不由暗淡无光,似是不甘心,又一连试了三次,结果却是惊人的一模一样。
少爷!心中暗呼一声,再也管不得那么多禁忌,他一个转身,紫色的身影迅速没入了清冷的月光中,往蝶舞门的方向飞奔而去。
“安墨渊见过门主!玉鼎国少将军慕容轩的人头已经带到,请门主赐解药!”安墨渊弯腰,将那只装着人头的木盒递了上去。
包裹严实的黑袍人,打开木盒,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方才将盒子又呈给了高台上那端坐木椅当中亦是包裹严实的人:“请门主过目!”
木椅中的人悠悠然直起腰,透过面纱,目光直直的射向安墨渊,满是嘲弄道:“安墨渊,没想到你这猫皮狗骨头的贱东西,手脚竟好端端的还长在身上!”
想起上次炭火灼脚、油锅炸手的惨烈情形,他的心中不由一紧,但面上却依旧无波无澜:“那还得多谢门主的手下留情!”
那人却没有再接话,沉默了片刻,方才转头,很是不经意的瞄了两眼那盒中的人头,然后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就在安墨渊心生疑惑,紧张不已,担心事情败露的时候,那人又突的爆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安墨渊,你果然没让本座失望,好样的!”
“来人啊!”一甩宽大的长袖,那人再一次慵懒的依回木椅中,立刻有两个蒙着面纱看不淸面目的人应声跑了进来。
安墨渊面不改色的立在阶下,心里暗自松了口气,看样子门主亦没有看出破绽,这是要唤手下呈解药给他呢吧!也对,天颜圣手可不是浪得虚名的,若是能叫人看出破绽,那便不叫天颜圣手了!
谁知事情远不如他相想的那么简单,木椅上的那人只字未提解药一事,而是冲着阶下那二人道:“速去将本座的狼犬带过来!”
安墨渊那一颗心才刚刚归了位,不由又提到了嗓子眼,这该死的门主,又是要弄哪一出?难不成要放狗咬他?!
但此刻,他什么都不能做,什么也不能问,只能安静的立在那里,生怕一不小心触怒了木椅中的那位,可就前功尽弃了!
耐着性子,静观其变吧!虽然隐隐有些不安,但一想到隐居在艾柯山孤崖顶的那个老头,信心不由又回来了,他就不相信,天颜圣手的杰作,会有人能够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