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狼犬竟听懂人话似的,停住了疯狂的撕咬,先前那两个人连忙跑了进来,迅速将那肥壮的狼犬牵了出门。
打狗还要看主人,安墨渊也不好再追着那狼犬去打,只得暗呼倒霉,收回视线,兀自低头处理腿上的伤,却听得那人再一次发了话:“花盛是你什么人?!”
他怔了一下,但很快便从错愕中回过神来。
眸光微闪,却并没有从腿上那深深的齿洞移开,他一边往外挤着血,一边语带不悦的回道:“门主的行为,在下实在不能理解,突然放狗来咬在下,现在又问出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门主是不想兑现承诺,故意刁难在下吧!”
“安墨渊,你少给本座扯开话题,你心中有数,这人头根本就是假的!”那人忽的站起身,三步并两步,一下子冲到了他面前,粗鲁的扭住他的衣襟:“再问你一遍,花盛是你什么人?!”
安墨渊淡定的眸光在发现那只揪住他衣襟的手,竟是那样纤细与白皙的时候,不禁一愣,方才留意到,眼前这个包裹严实被称为门主的人,竟然比他矮了一大截,这门主该不会是个女人吧?!
可是,他的嗓音完完全全是个男人,难不成他会变声之术?
“本座在问你话,竟然敢神游?!花盛是你什么人?!”耳边乍然响起的怒吼,几乎要刺破耳膜。
啪!一声脆响过后,脸颊随即传来了火辣辣的痛,安墨渊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人狠狠的甩了一巴掌,不由怒火丛生,却强忍住爆发的冲动,面上依旧淡定。
“在下不知门主说什么?什么花盛叶盛的,听不明白!”看眼前这人怒火冲天的模样,定然是与花老头结下了很深的仇怨吧,他可不能出卖了那躲到孤崖顶隐居多年的花老头。
“很好!”那门主突然松开了他,转身慢慢踱步回到高台,悠然坐回了木椅中,然后漫不经心的抬了抬黑色的宽袖:“来人啊,将这人带去观水阁,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安墨渊心知,母亲的解药已是无望,而自己的处境亦是堪忧,蝶舞门的各种酷刑,恐怕又要逐个体验一遭了。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次的刑罚,与上次那火烧油炸之刑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寒玦那紫色的身影飘然落地,望着丛山之间,隐约露出的青瓦屋脊,不由皱起了眉头,这分明是普通的瓦房屋舍,为何会有一团怪异的黑气笼罩着?莫不是这蝶舞门之中,躲藏着什么诡异?!
没有时间去细想,他纵身一越便飞过了那道几丈宽的鸿沟,进入了蝶舞门的领地,这地方果真隐蔽的很,难怪常人很难找得到!
紫色的身影无声的穿梭在各个大厅小屋,狭长的凤眸不放过一丝一毫领地,直至巡遍所有屋舍,却一无所获。
修长的身影立在屋顶之上,放眼望去,这蝶舞门大大小小所有的地方全都被他巡查过一遍,便连茅厕都没有放过,却始终没发现安墨渊的影子,少爷,你到底在哪里?!
寒玦暗自咬牙,眸光被那一团黑色的雾气吸引,心下恍然有几分明白。紫色身形一闪,不由飞扑而去,那黑雾之下,定有蹊跷,他早该去那里看一看才对!
不出所料,这团黑雾果然是有猫腻,是有人在此布下了结界,将这里的一切隐藏在了黑雾之中。在常人眼中,这里的一切庭院瓦舍都不存在的,黑雾自然更是看不见的。
轻松穿过那黑色雾气,紫色的身影进入了结界,方才发现,这里是蝶舞门关押人的牢房。
眸光扫过一间间牢室,那尖锐的弯钩,锋利的短匕,带着倒刺的皮鞭,尚有火星的炭火……无一不显示出蝶舞门毒辣的审讯手法。
“少爷!”狭长的凤眸忽然一闪,那紫色的身影迫不及待的扑向了那间满是污水的牢房:“少爷,快醒醒!”
此时的安墨渊,衣袍已经被人拔去,只着一条白色的中裤,被五花大绑的固定在一根木柱上,耷拉着头,似乎已经昏了过去。
他裸露的胸膛上,满是鞭挞的伤痕,这些寒玦都还能接受,让他几近崩溃的是,那些暴露在外的伤口处,竟然爬满了黑色的软体动物。
定眼一看,方才看清,那些黑色的恶心东西,却是一只只硕大的水蛭,正霸占着伤口的位置,津津有味贪婪的吸食着安墨渊的血。
待腰圆腹滚之后,那些水蛭方才满意的松口,啪的掉进了水中。视线随着那饱食而落的水蛭落入了那浑浊的污水中,寒玦的眉几乎要纠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