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玉紫烟从不知道的事实,就那样一股脑儿的倾泻而来,令她万分惊诧,原来有太多的事情她并不了解,她一直以为安墨渊只是个不爱多管闲事的冷情公子,有时候行事还有些狠绝,却不曾想那狠绝是针对他自己的!
回想起那天在小溪边,安墨渊那双虽然养了十多日却依旧渗着血惨不忍睹的双脚,她的心不由有些抽痛,原来这些苦痛,都是因为她而起!
而这一次,只因为不想看到她伤心落泪,更是不远千里远涉艾柯山,用假人头保了慕容轩一命,如此良苦用心却被她误解质疑。
艾柯山那日安墨渊的委屈与气闷,玉紫烟此时方才有了体会和理解,愧疚之意油然而生,她怎么可以眼中只有阿轩,却一直忽略曲解安墨渊对她的好?!
“蝶舞门究竟把安墨渊怎么了?快带我去看看!”此次此刻,她已完全相信了黄衣女子的说辞,急切的抓住她的衣袖,恨不能立刻飞扑到安墨渊身边,将他解救出来。
却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慕容轩终于发话,一个飞身闪到了玉紫烟身旁,将她拉回了自己身侧:“雀儿姑娘如何证实自己所言非虚?”
适才他虽然没有跟来,但凭着练武之人敏锐的耳力,早已将她二人谈话的内容听得一清二楚,心下惊诧不已却又有几分释然。如此一来,安墨渊既想杀他又犹豫不决的古怪行为,倒是合情合理,他的猜测也算是对了几分。
但此时,他却仍然有些疑虑,谁敢保证这雀儿姑娘不是蝶舞门派来,故意散布假消息,引他们前去自投罗网的呢。
世间之事,假假真真,得小心辨别才是!
“紫烟公主,这是安公子随身之物,请过目。”雀儿却似是早有准备,解开了挂在腰间的玉笛,递了过来。
玉紫烟接过玉笛,仔细端详了一阵,那碧绿色玉笛的一端,刻有一个“渊”字,而那字体是她最熟悉不过的了。
当日,为了成为慕容轩喜欢的对象,她拜在师父门下习武练功,那时的她调皮还有几分任性。
作为同门唯一的师兄,安墨渊却从来不理睬她,视她如空气一般,于是她渐渐心存不满。终于有一天,乘着他沐浴的时候,她故意偷走了他的玉笛,然后在上面刻下了一个鬼脸,外加一个歪歪斜斜的“渊”字,以提醒他,她这个小师妹的强大存在。
至今,她都记得安墨渊那吹鼻子瞪眼暴跳如雷的样子。
“阿轩,这确实是师兄的随身之物,一般不轻易离身。”握住玉笛的手不由紧了几分,她的心亦沉重了几分。
慕容轩没有接话,浓黑的剑眉却有些纠结。照雀儿姑娘的说法,如今安墨渊身陷蝶舞门,那么蝶舞门的人要取得安墨渊的随身之物,岂不是易如反掌?!
而雀儿姑娘作为奸细,拿着此物来骗取他们的信任,以便顺利引道他们自投罗网,这样的说辞亦可以解释的通啊!
但是这雀儿姑娘看样子确实又不似撒谎,一时间竟有些难以抉择,到底信还是不信。
见慕容轩依旧疑虑,玉紫烟突然想到了一个明显的疑点:“雀儿姑娘,既是如此,寒玦为何不来,却派你一个女子前来拦我车驾?”
“寒玦为了救安公子,身受重伤,如今还昏迷不醒……”提到寒玦,那黄衣女子忽的便泪意迷蒙,眸中柔情泛滥。
抹了抹泪方才又道:“雀儿知道寒玦担忧安公子胜过自己,无论如何都要保安公子平安!可是,雀儿一个小女子,也不认识其他人,只听说过紫烟公主乃是安公子的同门师妹,所以才斗胆拦了紫烟公主车驾,请公主恕罪!”
“公主和慕容将军若是还不能相信小女子,大可以随小女子去一趟星月谷,安公子的母亲还有寒玦都在那里……”
“如此,雀儿姑娘便带路吧!”不等慕容轩出声,玉紫烟却开口答应了雀儿的请求。
星月谷她是知道的,那次寒玦奉命送她回京城之前,她随寒玦一起将手脚伤势未愈的安墨渊送回了星月谷,那时她才知晓,原来安墨渊的落脚之处竟是那样一个美丽的世外桃源。
星月谷本就隐蔽,加上周围又被布下了八卦阵法,若非安墨渊贴心之人,怕是很难找到的。
眼前这个自称寒玦未婚妻的黄衣女子,是自己人还是奸细,走一趟便知。
虽然是抱着这么个念头,但心底,她其实早已经相信了这姑娘所说的一切。对安墨渊的担忧,更是强烈到无以加复的地步。
只是慕容轩的沉稳也没错,毕竟事发突然,小心使得万年船,所以,先走一遭星月谷是绝对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