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万俟封的身旁，用一只手支着头，侧身看他，他的侧脸在烛光的映照下呈现出完美的弧线，只听他嘶哑地说：“香儿，你曾问我，为何我在盛怒时双眼变红。我说我是天生的，你信吗？”

静静地倾听万俟封说的话，看着他的眼神飘忽而迷离，我默默地伸出一只手紧握住他的手，希望能给他一些温暖。

万俟封感觉到了我传递给他的力量，方才续道：“家母曾说，当初她生我之时，接生婆道喜，说是个儿子，家父一听，欣喜地从接生婆手中抱过我。只是，这种喜悦之情维持不了片刻，当他第一次看到我睁开眼，惊得差点把我摔在地上，没错，我的眼睛是红色。自那日起，家父便开始疏远我，虽然我眼睛的颜色在周岁过后慢慢转为黑色，但他认定我是个不详的孩子。接下来的事，不用我多说，香儿也听过。”

听到万俟封对自己述说着红眼的秘密，我的心一颤，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从小得不到父爱。然后小孩子是最需要父母的爱，那个小小的万俟封，幼弱的心灵曾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呵。我放开万俟封的手，不由自主地将他紧紧抱住。

万俟封收回飘远的眼神，他只手抱住我，淡淡地说：“好在家母对我不离不弃疼爱有加，她担心我的秘密被人发现，从不请奶娘照看，只和从娘家带来的丫鬟一起照顾着我，也是从那时起，她的身子变得羸弱起来。”

此时的万俟封语气虽然平淡，但我清楚他内心的伤悲，我不禁爱怜的抚摸着他的眉眼，柔声地说：“自古奇人异相，好比舜，他生来就是双瞳，所以万俟封，你注定不是凡人。”

“舜？”万俟封喃喃念到，他不解地看着我说：“舜是谁？他真的双瞳？”

完了，自己一不小心又说漏了嘴，我结结巴巴地自圆自话：“舜就是我们谭家村很早之前的一个圣人，据说他就是双瞳，两个眼珠子，看起来也怪可怕的，但他后来不也成为我们村人人尊敬的圣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