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邑与王舜在边上始终不吱声,见他俩那样说。相互望了眼,被晚辈们的精神所感动。
元后见了这排场,很有感触。“我看过年轻人的婚姻,也见过年老人的婚姻,我象看戏一样地看。我为什么特别喜欢热闹?”,她夸王莽办得好。她想起了杨雄劝她的话“戏都是假的,只有婚姻之戏才是真的。那一刻她想起丈夫元帝。那曲戏才真正的大戏。他死了那么我年了。因为婚姻的原因,他死她为遗孀,她把那戏继续着。继续着那戏的喜怒衰乐。只有死才能结束那长长的大戏。结束喜怒衰乐,一切都化为空寂。
王莽对元皇后的大度很是感恩。种种迹象表明,她对儿子的失望已到了极点。也不抱任何的幻想。她已砌底地放弃。这在她的行为中得到证实。其一,对成帝的撒谎,她明明晓得,确做出不晓得的样子。儿子半夜出城,上富平侯府私会赵氏姊妹,她比任何人晓得还要早。但装着不晓得,瞒过了所有的臣子们。其二,对废后议论的宽容。不再象以前那样大发脾气。而是听着,不言语。现象证明着,她对皇后不生养也有微词了。其三,对班婕妤提出做她的使女,不再象以前那样大骂班婕妤,而是同情地说“可怜,可怜,可怜她的命运,可怜女人的命运”。
王莽不放心女奴的事,过来问。宜夫人对王莽说“你放心,我把女奴训得象听话的狗。你过来听听就晓得了。”
女奴说“看你白发白须的,我应该喊你爷爷,可王莽大官人不许我这么喊,问他为什么,他说反了伦理了。”
朱子元“你今年多大?”
女奴说“十八”
朱子元说“十八,比我大女儿的小女儿还小一岁。我七十,怎么不应该喊爷爷,不喊我爷爷才叫违背伦理,王莽是在胡说。”
女奴说“可是宜春夫人,也不许我喊。我不明白是么原因?”
朱子元说“这肯定是王莽指示的。”
女奴说“爷爷好!”
朱子元说“好,你真乖。听王莽说,是他把你从市场上花钱买下来的。好比是从虎口里夺了下来的。你可得多我感谢王莽官人”
女奴说“爷爷,我按王官人说的做,他叫我干啥就干啥,不说二话。他叫我今天跟爷爷走。王官人说了,说爷爷不生养,叫我扶助你生养。”
朱子元说“不行,不行,别看我精神烁烁,我都七十了。”
女奴说“菜圆子一百岁还生养呢!谁不说你是当今的菜圆子。我还听说了,你马上要复职做宰相。朝廷的人都说春风又吹起来了。朝廷指望你传清明政治,家里指望你传下优秀的种子。你朝廷的精神只有通过生养才有台能下传。王官人说女人是地母。我不懂地母,但我懂得花儿,树儿,都是从地往上长的。没有地那有树,那有草。没有孩子,你的精神往传?孩子是树是草,女人是地。谁让我是奴。我生产个主。我奴要做主的妈妈。收下我吧。我要摆脱奴的绳索。”
王莽笑着对宜夫人说“没有想到你还这么能说。那话是你一句句教的?”
宜夫人说“也不全都是。关于奴的一句就不是。我看,还是那句话感动了朱子元。不然他是不会收下这奴的。”
王莽一时沉静在深深的思考之中:
我的野心逼迫着我必须这样做。我不如此做能得到守旧人的支持吗?我的做法在赢得他们支持的同时,也在为虚伪付出沉重的代价。虚伪将把我钉到耻辱柱上,永世翻不了身。我逃脱不了世人的眼光,那种带着旧道德的眼光。他们会因为我夺了他们的地而报复。我不能公开地说‘要收回你们的地,让天下手地重新分配一次。这样是要了他们的命。我只能悄悄进行。我只能用公的名义。而这公的名义,就落一民虚伪的罪名了’。这正如有的人以天的名义。那个 刘邦怎么样。他就不虚伪了吗?他胡说斩白蛇。我还说我斩白龙呢。他把土地分配之后,大的乐意,小的也乐意天下从此就安份了。历二百年的今天。当初分配的东西平衡在发生变化。大的不满意,小的也不满意。更为可怕的是,风俗也在悄悄变化着。人以种地为耻。这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以经商弄到钱为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