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孔光、何武及王邑三人先上大殿,三人站成个金三角,立在太后面前。礼仪师一声“授玺仪式开始”,就见武士往两边一闪。皇上在众星捧月之中步上台阶。一步一抬头。
王太后把象征皇权的玉玺交给王舜。王舜跪下接过玉玺,对天仰视乞求神的意志。他的一对望眼期盼之情似火,他变化的表情似在得到神的旨意,他的眼闭上以示对神意的绝对服从。他睁开时的顾盼有了行动上的坚定。启口说“天帝旨意,将玉玺托给继子刘欣,记住天帝的教诲。以民为心,福禄永昌。”
孔光、何武和王邑随刘歆的指令走到王舜面前,接过玉玺。刘歆向天请求“朝廷不可一日无君,君王是天下的心,让天帝把我们的心启动,跳起来。”
王舜把玉玺交到王邑手心。王邑双手接过之后,改为与何武与孔光捧着,说“玉玺八寸见方,何止千斤。继子刘欣当记住,天命在尔。努力。” 两人走到皇上面前,先递与太后,由太后转交给皇上。此时,皇上迈步子到太后面前,单脚跪地。
皇上接过玉玺的那一刻。傅太后象等了一生。她的心随着孙子的那一接,剧烈地跳动。她不得不用手按在胸口。她暗暗叮嘱“千万,千万,不要流露情感,尤其在王太后面前”。她拿眼看皇太后站在尊贵的大椅边。发誓,不出几个月。我要坐在那椅子上发号施令。今生也有斗败你的日子。她按奈不住情感,为了掩饰,她抬头向天望。她在内心处祈祷。
王莽在旁边始终注意着傅后的表情,表情如起暴前的天空。傅后内心处掀起了海啸似的狂潮。狂潮起处凶涌,落处下陷如深井。复仇的情绪如火焰。烧得天崩地裂。不可阻拦的气势,象雷鸣,象闪电。
他还注意观察刘欣,这位刚刚十八岁的小伙子没有登临皇位的兴奋。更多的是痛苦的表情。他的双腿支撑着身体。整个过程持续足有二个时辰。这二个时辰,他之所以能够坚持住。是按傅后的强力训练。孙子从来没有体验祖母的凶悍。如果他能预见有这样的痛苦,他一定后悔进京做皇上。他为了这天,训练足足缩短了十年的生命。
王莽见到刘欣接过玉玺时的颤抖。颤抖不是来自心灵的激动,而是源于身体的力量不足。一高一低的腿把身子弄斜了,弄歪了。两边宫人紧挨着他,他们用身子摆出随时可以救驾的姿态。仪式巧妙掩饰没有逃过王莽的眼。他把一切综合在心。王莽更加坚信,皇上的短命。短命皇上带来短命的朝政,王莽计算着,打算着。脑子里搜索傅氏的精英们,他们是我的死敌,是我的拦路虎。有丁明,丁灿,有傅喜,傅晏。这几人是傅氏的主将,是她的死党。
王莽把这几位同忠诚于自已的刘歆比较了一番。他自信地可怜起傅氏。“这些傅氏精英们,除了傅喜读点经书以外。其它的都是酒囊饭袋。”王莽经过这轮比较与分析,对回归朝廷充满了信心,也暗下决心,不惜一切代价,维护好王太后的权位。维护好王太后,也是维护好自已。王莽警示自已,继子继了皇位之后,战斗就开始了。他咬咬牙,交手的时间就是现在,就是在我们上朝廷分列两边的那一刻。王莽还想,我辞出大司马之位,傅氏他们之间的争夺也就此开始了。他们为了大司马,展开争夺,难分伯仲的格局。给他留下东山再起的机会。
皇上刘欣接过玉玺,以周书上的语气说“敢不接受天命!奉天承运,敢不尽心?”。他那训练出来的虔诚表情在王莽眼里更多的象是无动如衷。静穆与呆滞混合在一起,在神圣光环之下,谁也分辨不清。王莽自信,朝廷内,只有他能发现,谁也没有我见识得这样的深。
大殿里静得如死,灰尘落下咣当有声。太阳光在宫殿内,一寸一寸往外移,直至全部出殿。殿内人感觉喑了许多。那时仪式也接近尾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