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裳听闻此言,猛然抬头看向说话的男子,她双颊绯红,本欲争辩,但却见他专注的写着手上的文字,并未抬头看向自己,脸色又逐渐煞白一片。
楚筝险些笑出声来“大哥,怎么京中人人赞赏的美女到你嘴里就变成粗貌陋质了?就算你说的是真的,这在人家姑娘面前,你好歹也把实话憋住啊。”
“你!”聂云裳怒目圆睁看向说话的三公主,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好姐妹在这种时候还要对自己落井下石。
“王爷,小女子前来实在唐突王爷,还请王爷见谅。”
“聂小姐前来所谓何事?”还是未抬头的问出这样一句话。
聂云裳行了一礼,将袖中所带笺书拿了出来,递到他的面前道:“家父于家中备了秋菊金酿,想请王爷明日过府品酒赏菊。”
“撂下吧,本王得空再说,劳烦聂小姐亲自跑这一趟。”
聂云裳看了三公主楚筝一眼道:“小女子本是不想来唐突王爷,叫外人说些不三不四的闲话,奈何三公主盛情相邀,不来,岂不是驳了三公主的面子?”
楚筝刚在书桌上拈了颗水晶葡萄塞进嘴里,听闻此言猛的被葡萄呛住,涨红了脸一边咳嗽一边怒目圆睁的看向聂云裳。
“来人,请拂云公主和聂小姐去花厅用茶。”楚睿辰随口这么一说,将毛笔放在笔洗当中,恨不得赶紧让这两人在自己眼前消失。
方扳回一局的聂云裳反而微微扬起头颅,颇有几分得意道:“不必了,王爷日理万机,小女子就不打扰了。”
以她的经验来看,男人最喜欢的就是高姿态的女人,越是顺着男人,他们越不会把自己当回事,相反的,拒绝两个字很多时候都是吸引男人的利器。
但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楚睿辰这个最男人的男人却冷然答了一声“再好不过,送客吧。”
一直站在房内的飞白见聂云裳吃瘪的模样,忍不住捂了嘴轻笑一声,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聂小姐请回吧。”
聂云裳狠狠剜了飞白一眼,拉着三公主楚筝的手,紧咬后槽牙,到底还是昂着脑袋出去了。
被聂云裳这么一拽,楚筝嗓子眼里的葡萄呕的一声吐在书房门口。
得以喘息,她一把甩开聂云裳的手道:“你胡说什么!明明是你自己向母后请命,要我带你来见大哥的!怎么一翻脸就是本公主非要你来的了!”
“那又如何?你我现今和吃了闭门羹有什么两样?!”
聂云裳也不去看她,赌气一般大步向摄政王府的门口走去。
楚筝哼道:“吃了闭门羹的人是你!若不是你,大哥定是要留我在府中过几日再回宫里去的。”
“哦?”聂云裳扭头看向楚筝“等我将来成了这摄政王府的女主人!你就别想再踏进这里一步!”
话音一落,领路的飞白终于没能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聂云裳一记刀眼看过去,后者不仅没有注意到,反而笑的愈加放肆起来。
但听‘啪’的一声,飞白的脸颊上已经挨了聂云裳结结实实的一巴掌,她顿时呆愣在当场,被吓傻了。
“没大没小的奴才!摄政王治军虽严!但显然不擅长管家!”
挨了那一巴掌飞白哪敢再说其他,暗自咬牙,但她为人奴婢者,除了默默忍受之外,还能怎样。
楚筝道:“姓聂的,你过分了啊,打狗还要看主人,你连大哥的奴才都敢打,他还会娶你做这里的女主人才怪!”
“那就走着瞧吧!”聂云裳不满的看向当朝三公主道:“将来如果有这么一天,我想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公主今日在王爷面前一番附和,说我粗貌陋质!”
扔下一句话,聂云裳转身就走,全然不顾楚筝在后头叫她,硬是头也不回。
楚筝无奈耸肩,看飞白还捂着脸,微微笑道:“得了,她到底是大小姐的脾性,本公主都得让她三分,你也多担待,说起来,到底还是你这做奴才的不好,我看大哥真是把你惯坏了。”
飞白捂着脸小声答道:“奴婢再也不敢了。”
“我就先走了,转告大哥一声,就说是太后嘱咐了,明日聂府的邀请务必出席。”
“是……”
目送三公主楚筝出了府门,由众仆从簇拥着登上车架,飞白这才进府。
丹青远远迎了上来,大呼小叫道“天哪,那聂府的小姐还真敢打你!不知道我们是王爷眼前的人吗!”
飞白嗤笑道:“怕就是知道我们是王爷眼前的人她才这般立威。”
“赶紧的,到我房里去涂点药,得把这肿消一消!”
飞白只觉得半边脸火辣辣的没了其他知觉,用手摸上去,都肿了老高一块:“王爷要的徽墨送过去了吗?”
丹青恨道:“这会子还管什么徽墨!你也真有闲心,嘱咐了别人送去罢!”
飞白微微斜起嘴角笑道:“不,你给我,我送过去!”
飞白看他一眼,终是明白她话中意思了,也是微微一笑道:“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