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看来是答应了,叶苼只觉得心底一阵痛快。
“之前齐国太子探望我的时候,与我说了王爷您教给他的救国之法。”
楚睿辰晒然一笑,将脸贴上她的:“这么说,你听出了什么?”
叶苼只觉得属于男人的呼吸喷薄在自己的脸颊,耳廓上,周身痒的厉害,却因为被他抱的太紧,而无法挣扎。
“王爷提议让齐国杀暴民,平暴动,实际上是让皇室朝堂彻底的失去了齐国的失民心。而让邻县救治,只会导致治灾不利,到时候用沙石充当米粮,也不无可能。还有官员捐款一项,能发乱世之才的通常都是各个衙门的官员,层层贪污舞弊一番剥削,到百姓手上的时候什么也没了,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不过是你的主观臆测,也有可能不失民心,灾民还能得到良好的救治呢。”男人反驳她,却言辞带笑,心情一直不错。
“因为我对齐国的朝堂官员,平民百姓再了解不过,按照王爷的救国之法行事,会导致怎样一种结果,我都知道,这不是主观臆。”
楚睿辰此时的眸光才有些黯了下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竟然能自信的说出这些话。
“你对齐国为什么这么了解?”
“王爷出了这么多计策,自然也是提前了解过齐国,就连王爷都对齐国这么了解,作为王爷身边的人,又岂能什么都不管不问?”
“本王还让他们对商贾征收钱粮,给予一定官爵奖励,这个提议,你怎么看?”
叶苼反而是越说越顺口了,只听她道:“王爷这却是一招长远之计,商人财力有限,买卖官爵,逐渐晋升,现在看不出什么,等过几年,齐国的朝政将会由一群世袭的商人把持,那么齐国不用铁骑的践踏,也会从内部腐蚀。”
一个小小的奴隶,将国情分析的头头是道,用着这般严肃的口吻,说着与年龄不符的话语,想让人不怀疑都有些难。
但真正怀疑了,去查她的身份了,却什么都查不出来。
想来,关于她自己的秘密,和所谓的事实真相,也只有这丫头自己才知道吧?
只要她不肯说,楚睿辰知道,自己没办法让她开口,只因,她和自己是同一种人。
叶苼再一次出声提醒道:“王爷,方才我说的,不要归还齐国城池,您能否答应?”
“若本王不答应呢?”
“王爷还记得吗?当初我帮你解除与聂云裳的婚约,你就要应我一事。”
叶苼说着,扬起小脸看着这位大雍的王者。
她漆黑明亮眸中清澈见底,恍如没有任何渣滓,却胆敢与虎谋皮。
楚睿辰松开环抱她的手说道:“既然你非要让本王做那一诺千金的君子,本王也不必再做小人。”
叶苼莞尔一笑,刚要开口谢他,就听外面追风急道:“主子,有消息了。”
“进来。”
“是。”
这一对主仆在别人的房间里倒是没有丝毫避讳,但被楚睿辰贴的太近的叶苼却有些不满了,她赶紧从他怀中起身,男人倒也没说什么。
追云进来,抱拳说道:“主子,刺客的确是来自宏王府!”
叶苼觉得好像是一瞬间的错觉,她觉得这个楚睿辰和追云竟有意无意的将目光瞥向了自己,再去看的时候,却又见他们主仆二人神情自若。
虽然肚子里有些狐疑,但她也没细想。
只听楚睿辰又道:“让神策营务必证据确凿,另外,天平山的刺客,找到了吗?”
追云这一下大大方方的看了叶苼一眼,答道:“找到了,都是些要钱不要命的杀手,属下,属下带人扫平了他们的老窝,也未能查出是何人雇佣他们卖命……”
当今摄政王板着一张棺材脸,一手在桌案上缓缓敲了敲,目光定定望向追云,对他这次办事不利似乎有点失望。
追云也忐忑不安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面色不郁,又将头重重低了下来。
叶苼说道:“我去倒茶。”
说完,她就从书房里走了出去,只听房内楚睿辰说道:“既然人都死了,没有查出幕后指使的底细,此事便也作罢。”
“是!”
叶苼站在角房煮茶,茶水氤氲,冒着咕嘟咕嘟的细泡,烟雾缭绕,在白色的窗纸上留下一层细密的水珠。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回过头去,看到了局促的追云。只见他这个大男孩,脸上带着一抹歉意,挠挠闹嗲,又抱拳说道:“对不住了,没能查出幕后指使,让,没能替你报仇,主子纵然不怪,我心中依然觉得愧疚。”“是聂云裳吧?”叶苼平静的看着他,缓缓道出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