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不禁有些同情起这个女人来,她说:“你怎么在这?”
冷宫里的女人垂下头来,眼睛里涌出汹涌的泪水,在这凄冷的寒夜之中瑟瑟发抖,看了倒令人心酸。
叶苼道:“你想逃出皇宫吗?你是逃不掉的,这里守卫太过森严。”
女人再一次的摇头,似乎否定了叶苼的说法。
叶苼只觉得鼻子发酸,想起自己过往的种种,又道:“难道你有什么冤屈,想要来找摄政王伸冤?”
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将头点的飞快,然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迫不及待的摇头,否定了叶苼的猜测。
叶苼心下了然,似乎每一个进入冷宫的女人都有着她所认为的冤屈,纵然在别人眼中,这不一定就是冤屈。
这个女人也不知在冷宫之中受到了多少非人的折磨,现今能跑到这里来,也是不易。
看着她,就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曾经的自己如果还在齐国的话,一定也会有这样的毅力!
将身上的中衣夹袄脱下来,叶苼给她披在身上,眸中涌起模糊的水雾,她颤声说道:“王爷已经歇下了,待明日,我和他说说,看看他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吧……”
那女人裹紧身上的衣服,跪下就要向她磕头,却被叶苼一把搀住,她道:“不用行礼,快回去吧。”
没想到那女人却是一边摇头,一边摆手,显然是不想让叶苼说的。
打了个喷嚏,已经被寒气侵体的她苦笑出声“好,我不说,你快回去吧,别再被当成刺客抓住。”
女人千恩万谢的走了,临了还回头对叶苼看了又看。
叶苼站在廊下,直到那个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内,才转身走了回去。
她走的很慢,看着天心月色,如水如冰,缓缓闭上眼睛,眼窝处流下两行清泪。
不知殇从何起,只是倍感心酸。
人活一世,唯独不能掌控意外。
这样一句古话对强者而言,不能成立。
叶苼不算一个强者,但却做到了。
太后寿辰第二日,整个皇宫被御林军奔走搜查的脚步声惊醒,据说是聂家大小姐一早去伺候小姐起床更衣,却发现小姐不见了。
最先醒过来的是拂云宫,拂云公主楚筝睡的太晚,一时不能从床上爬起来,只命人各处仔细找找。
这件事很快就惊动了夜宿皇宫的一众皇亲国戚,宫中将领都统从拂云宫开始寻找,一直找到慈安宫也没找到聂云裳的身影。
一夜没睡的叶苼此时裹着一件月白色的大氅站在东宫高高的楼阁之上,寒风烈烈扑面而来。
今日的风比昨日大了许多,风里还夹带着冰碴,割在脸上,好像能划破肌肤一样。
她看着无头苍蝇一样的御林侍卫终于冲进了东宫,才漫步走下楼阁。
追云正拦在东宫门口,对这些人的鲁莽很是不满。
“没有摄政王爷的命令,谁都不能擅闯东宫!”
御林军都统看着这位负剑而立的小将,虽然心里有些不痛快,但现在找人要紧,如果这位太后宠爱的聂小姐出事了,那他保不齐还要受个失察之罪,革职是小,杀头也有可能。
“还望追云公子理解,我们只是去搜寻一下聂小姐的下落,保证不会惊扰到王爷!”
追云冷冷看他一眼道:“要想进去,从我的身上踏过去吧。”
东宫前的骚乱很快引来了一群同样心急如焚的皇亲国戚,他们之中有看热闹的,也有想要在太后面前立功的,纷纷攘攘的聚了过来,对追云的做法很是不满。
叶苼从追云背后走来道:“发生什么事了?”
追云一脸忧心的看了她一眼说:“好像是聂小姐不见了,找了一早上也没找到,他们现在要进来搜查。”
“那就让他们进来找找吧,说不定就在东宫呢。”
“怎么可能,东宫离拂云宫有一段距离,聂小姐大晚上的会跑到这里来?”
说着说着,他自己也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了,聂小姐对楚睿辰有意,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大晚上跑到东宫也不无可能。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人,你也不想让她出什么意外吧?”
叶苼这句话直接打在了追云的七寸上,他可以肯定,最不想聂云裳出事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好吧,进去吧,不过不要惊扰到王爷。”
“走!”御林军都统一挥手,众人就呼啦啦蜂拥而入本该太子所住的东宫之内。
这么大的动静,想不惊扰到楚睿辰简直是不可能的。因为是在东宫,没有女子随身伺候,所以追风也就干脆直接推开寝殿的门走了进去,小声说道:“主子醒了吗?”没有得到床上之人的回应,他只当楚睿辰昨夜醉酒,现在未醒,刚要小心翼翼的离开,就听到帐子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道:“还没醒,怎么了?外面怎么这么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