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良蒂噌的掉到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他们的目标是我。”

“嗯。”颜如玉没打算多做停留，拉着付良蒂的手继续往桥那头走。

“他们的服饰不像是宫里的侍卫。”

刚才虽然跑的急，但付良蒂还是有注意到，宫廷的侍卫都是接近黑色的藏青锦袍，但那些人的却是纯黑色，布料也较为粗劣。而且她还注意到，那些人拿剑的手背上都有鹰的刺青，虽然小但却很扎眼，如果是皇上要对自己不利，应该不会挑这么个时候下手，那么，会是谁？如果不是宫里的，那……

颜如玉点了点头，“宫里的侍卫标记一般都在衣裳和腰牌上，是秘密行动的话，就更不可能那么显眼的留着容易暴露的刺青。”

俩人多默契的抓住了重点，只是都想不透，如果不是宫里的人，那么会是谁这么不顾一切大庭广众下也要追杀他们。

两人初来京城不久，有接触的也就那么几个人，最可能有冲突的也就是皇上，除此之外也没得罪过谁。

付良蒂琢磨来琢磨去，宫外那么迫切想要自己命的，也就一个南宫熠最有嫌疑了……

…………………………

“娘娘……”

常贵妃正在抚琴，闻声抬起眼来，手上的动作也跟着一顿，本来就因心不静而凌乱的琴声瞬间戛然而止。

站在面前的是她的贴身宫女云舒。

“回来了。”常贵妃手按在琴弦上，“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娘娘恕罪！”云舒只被常贵妃不冷不淡的瞥了一眼，就膝盖一软扑通跪在了地上，“奴婢办事不力，派去的人回信说，让人给跑了。”

“废物！”常贵妃猛的将琴砰然推翻在地，“不过一个小丫头，你们都搞不定，本宫养你们何用？”

“娘娘息怒……”云舒被这琴砸地的巨响震的身形一颤，整个人都几乎趴伏在地上，一个劲儿叩头，“据说七皇子功夫不错，尤其是轻功了得，鹰帮的人都围攻都没能和他正面交手……”

“七皇子一个乡下长大的山野渔夫居然会功夫？”常贵妃怒火本来蹭蹭直冲脑门儿，闻言不由眯起了眼。

“是，是的。”云舒怕的头都不敢抬，每点一下头，脑门儿都磕在地面上。

“呵……”常贵妃冷笑一声站起身来，“这七皇子还真叫人意外啊，这么说来，此人更加留不得，不过……”比起必须除掉的七皇子，她现在满心满眼的都是要了那小贱人的命！

云舒半天没等到常贵妃接下来的话，不由偷偷抬起头瞅了一眼，看到那绝美的脸上狰狞狠毒的冷笑不禁狠狠打了个寒颤。

“云舒啊，你跟着本宫年头也不少了吧？”

常贵妃突然温和下来的语气听得云舒心里一阵擂鼓，但还是点了点头，“十，十年了，云舒能从浣衣局到娘娘身边伺候，做到今天的大宫女，多亏娘娘一直以来的提携照拂。”

“是啊，十年了。”常贵妃慢慢走到云舒面前，一脚狠狠碾上她白皙的手背，“如果不是念在你我主仆十年的情分，本宫早就把你扔去蛇窖，给那些可爱的小毒蛇们打牙祭了。”

“奴，奴婢多谢娘娘开恩！”云舒一听这话就头皮发麻，浑身都哆嗦着漏凉风。

“开恩？”常贵妃脚下用力，声音却听似愉悦的上扬了好几个度。

“娘娘……”五指连心，云舒强忍着手上尖锐钻心的疼痛，脸上直掉冷汗，脸色也苍白的不行，嘴唇始终哆嗦着，“娘娘饶命，奴婢，奴婢一定将功补过，下次……下次定然不让娘娘失望。”

“七皇子虽然正得圣宠，但毕竟是罪妃所出，在这宫里也没个靠山，况且功夫了得对付不易，暂且可以忽略不计，不过他身边那小贱人，必须得死！”提及付良蒂，常贵妃脸上的表情狰狞而扭曲，良久，踩着云舒手的脚方才松了劲挪开了，“如果下次，这小贱人若还是侥幸或者，那云舒，你便自个儿跳蛇窖去吧。”

手背上的压力陡然一松，入眼一片青紫，甚至破掉的皮肤正往外渗出血珠子来，疼痛虽然没有减轻多少，云舒却还是整个人几乎要虚脱一般，晃悠悠险些跪不住。

“娘娘放心……”云舒咬紧下唇，才没能让自己痛呼出声，“云舒……明白。”

“云舒。”常贵妃看着云舒痛的浑身发抖的样子，满心的郁结总算是舒坦了，“转告鹰帮老大陈九，本宫不养没用的废物，当初可以把他一个市井小瘪三捧到现在一方老大的地位，如今同样可以把他给一窝端掉！”

“……是。”云舒尽量平复着自己声音的语气。

“退下吧。”常贵妃语气冰冷依旧，不过情绪平息了不少。

“是。”云舒恭敬的叩了一头，起身小心翼翼的把摔在地上的琴拾起摆回琴龛上，“奴婢告退。”躬身行了一礼，这才退了下去。

云舒走后，常贵妃再次端坐在琴龛后，却并没有在抚琴，侧首望着院子里开的正艳的芙蓉花，抬手摸了摸发髻上的血玉芙蓉簪子，嘴角挑起一抹绝美的弧度。阳光透过树影打照在她娇好的侧脸上，投下一片晦暗阴影，隐藏着她此时此刻的表情，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