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绿竹也不再多话,搀扶着付良蒂便朝门外走去。
椿华苑是江如画进门前就翻新过的,付良蒂从未去过,今儿倒是第一次。越是接近,脚步却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连她自己都吃不准自己此时究竟是何心境,即想去看看,却又害怕去看,她不知道,如果看到一些难以承受的,那么,该怎么办?
自己被绑架也不是一时半会儿,颜如玉别说营救,竟是连半点消息都不曾得知,是真的忙于公务无暇分身,还是新人在怀醉生梦死早就忘了自己的存在?
恍惚间,就听椿华苑的方向一阵琴声悠扬,清悦流畅却不乏铿锵之劲,气势慑人抑扬顿挫,如行云流水,亦如剑气如虹。
当付良蒂回过神来,人已经站在了椿华苑门口,而入眼的景象却让她浑身僵硬。
那特别的琴声正是出自那一身白衣宛若仙人的江如画之手,眉目含笑,柔情似水。而另一边,颜如玉手持利剑,翻跃腾挪翩然惊鸿,只见两人一舞剑一弹曲,琴瑟和鸣堪称一道亮丽风景,旖旎炫目却也刺人眼球。
那一瞬间,付良蒂觉得自己的出现是那么的多余,而她当初绝对留下是多么的讽刺,没有丝毫犹豫,不顾身上的伤,当即跌撞着转身就要走。
“奴婢绿竹拜见太子殿下,太子妃!”绿竹看这动静,心里一急,也不管合不合规矩,当即就地一跪,高声行礼道。
铛的一声,琴声戛然而止。
江如画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跪地行礼的绿竹,而是脸色惨白的付良蒂。
颜如玉亦是剑势一收,转身看到付良蒂时微微一愣,却并没有立即上前。
“绿竹。”付良蒂和颜如玉对视着,眼神沉静却冰凉,良久方才缓缓的道,“我们回去吧,别打扰了太子和太子妃的雅兴。”说完却没有立即转身,就刚才那一跌撞转身的动作,撕裂了伤口,似乎又出血了,这身子真是够了,不过是那女人手指造成的伤口,居然能杀伤力这么厉害,果然是自己太不中用了!
绿竹却没有听命起身,而是固执的跪着,目光敌意的看了江如画一眼,随即看向颜如玉,“太子殿下,我们在佛陀寺遭人绑架,险些丧命,姑娘还受了伤……”
“绿竹。”颜如玉始终面色冷淡淡样子深深刺痛了付良蒂的心,声音很轻,却成功让绿竹闭了嘴,“走吧。”
绿竹能感觉到付良蒂紧绷的情绪,尽管愤怒却没办法,只得起身搀扶着她,俩人转身离开了椿华苑,当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绿竹一直小心翼翼偷瞄着付良蒂的表情,想要说点什么安慰的话,一时却找不到合适的言词。正心里着急,迎面却见大皇子在李管家的带引下正从这边走来。
“良蒂(奴婢)拜见大皇子。”待颜如鈅走近,主仆两随即福身行礼。
颜如鈅几乎一眼就注意到了付良蒂脸色不对,“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生病了么?”伸手将付良蒂拉起身来,那触手的冰凉更是让他皱紧了眉头,“手怎么这么冰?”
付良蒂不着痕迹的抽回手,笑容浅淡而虚弱,“没事,大皇子可是来找太子的,他们在椿华苑,您去吧。”
“他们?”颜如鈅挑了挑眉,瞬间回过味来,“七弟和七弟妹在一起,所以你才脸色这么差?”
付良蒂笑笑不置可否,“良蒂有些累了,就不陪大皇子了,失陪。”说罢也不待绿竹搀扶,径自和颜如鈅擦肩就走,然而手臂却在擦身而过之际被一把拽住,劲力一带,付良蒂眨眼就摔进了颜如鈅的怀里,却因此扯到了伤,不禁痛喊出声,“啊!”
“大皇子您慢些,姑娘她身上有伤!”绿竹急的不行,却阻止不及,只得出声喊道。颜如鈅闻言当即松了劲道,搂着付良蒂腰的手却并没有松开,“怎么受伤了?伤哪里了?”
“背背,大皇子您那有圈着姑娘会很痛的,她伤口感染,奴婢才刚给上的药!”绿竹急的跳脚,看着付良蒂疼得冷汗直下脸色发白的样子简直要抓狂了。
“伤到背了?快给我看看!”颜如鈅一听着急了,当即就要推开付良蒂查看伤口。
“你要怎么看?让我脱衣服给你看么?”付良蒂挣开他的怀抱,无力的白了他一眼,“不过是小伤而已,也就疼,死不了人的。”
“好好的怎么受伤的?”颜如鈅皱眉看着她,“不是听说你去佛陀寺礼佛了么?好好的怎么回来就受伤了?”
付良蒂静静望了颜如鈅好一会儿,话到嘴边,可想着南宫熠和他的交情匪浅,最终还是没能把话说出口。
“太子请便,良蒂先行告退了。”敛起眼眸,付良蒂福了福身,“绿竹,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