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找个熟人看看确实可靠一些。”对此,付良蒂很赞同。
新柳胡同不远,也就两三条街的功夫,绿竹熟门熟路,没一会儿就找到了那家看着有些寒酸的保和堂医馆。
馆里也没个伙计小厮,全是医馆掌柜老张头里里外外一把手张罗。据绿竹介绍,这家看着不起眼的医馆,却是老张头一家的生活来源,这老头幼年的时候是被人贩子拐卖到京城来的,被卖到倌馆儿皮肉了几年,二十五岁从良,便用在倌馆儿里的积蓄开了这家医馆,从未成家,曾经替一初进倌馆儿轻生的孩子赎身收为养子,父子俩至今相依为命。
听到这些,付良蒂真心惊呆了。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个世界居然还存在着**书里才有的倌馆儿这玩意儿,真实的世界果然千奇百态,非区区文字所能囊括的。
“哟,绿竹丫头今儿怎么来啦?”主仆俩刚到医馆门口,正在柜台里碾磨药材的老张头就抬头看见了他们,随即热情的招呼道。
此人白面俊秀,尽管头发已经染上白丝,皮肤却保养的极好,虽是人人喊着老张头,可这人看起来一点也不显老,也就眼角两道鱼尾纹稍稍显出那么一点岁月的痕迹来。而且这样的鱼尾纹还很普遍见的,因为眼角生的细长漂亮,这类人有的二十出头就会有,所以现在看着老张头,根本很难断定其真实年龄来。
许是曾经做个皮肉小倌儿的关系,就算从良,某些习惯还是刻进骨子里的,举手投足间很是女气,眉目流转间极有妩媚风情,竟是好多女子都拍马不及。
“老张叔。”绿竹也回了一声,随即拉着付良蒂走了进去,到了柜台分别为老张头和付良蒂介绍道,“这是我家主子付姑娘,姑娘,这便是奴婢给你提起的老张头老张叔了。”
“你好,老张叔。”付良蒂很客气的向对方点了点头。
“您好您好。”尽管开了这家医馆多年,面对陌生女人,老张头还是不免显出继续局促来,毕竟曾经是赚男人钱的,见到女的,条件反射就会自卑羞耻外加心虚,“两位今儿来可是有什么事?”
绿竹连忙从袖子里拿出那块布包着的香料,摊开放到柜台上,“老张叔,劳烦您帮我们看看,这块香料有没有什么问题,比方说,里边可有掺杂毒药之类的?”
“哦,行。”老张头点点头,随即拿起那块香料凑到鼻子下仔细闻了闻,没发现有什么,便用力掰下一块来,再左看右看的一阵仔细对比,遂摇了摇头,“这香料很好,没有问题。”说罢便将香料放回了布上。
听到没有问题,绿竹和付良蒂面面相觑,神色却并未松懈多少。
“这种香料产自西琼,在大齐,一般宫里才能用得上呢,放心吧,香料很好,真的没有问题。”见两人反应,老张头以为她们是在怀疑自己的判断,遂再次肯定道。
“多谢老张叔了。”绿竹一边道谢一边把香料收了起来,一转头,却见付良蒂若有所思,“姑娘,您可是觉得哪里不妥么?”
“我就是觉得奇怪,这江如画送这块香料的真正用意是什么?既然香料没有问题,那么她打的又是什么算盘呢?”付良蒂蹙眉半响,“我始终觉得,事情没那么单纯,若我是太子妃,她讨好我还说的过去,关键是,我什么也不是。”
“这事儿确实有蹊跷,可是一时半会儿也看不穿其用意,要不把这事儿告诉太子吧,说不定……”
“不用。”付良蒂摇了摇头,“先走一步看一步吧,狐狸尾巴不管捂得多严实,总会有掉出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