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如玉」……

祁怿竟每次一听到晗儿提起这四个字便有一种心中微凉的感觉。然而，却也只能苦涩一笑：“偏偏你不着紧宝玉，却着紧着硌了你脚的石头。”

“若是不着紧的，现下怎么就出现在这里了呢？”

祁怿自然知道晗儿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故意歪解了他的意思，却也并不与她计较，只是轻点了她的眉心道：“好好在我身边呆些日子吧，朝上的事……我自会解决的。”

“可是……”

“《女诫》还记得多少？写给我看看。”祁怿打断了晗儿的话，只拉着她的手走到桌案一侧，早有宣纸平铺在案上，隐隐的透出画痕，似是刚才正有人在这里练字。

晗儿看着祁怿，轻轻抿着薄唇没再吱声，她知道在这个年代女子言轻，便是他待她如何特别也终是疼爱呵宠却没有信任，尤其是这争权夺势的战争里稍有差池便是粉身碎骨……他终是无法将赌注押在她的身上吧？！

提笔轻书：敬顺第三，阴阳殊性，男女异行。阳以刚为德，阴以柔为用……

祁怿只是负手而丽，宁着晗儿已然算得娟秀的字迹，时而浅笑，时而神伤。若是时间可以倒退，他该阻绝了晗儿和祁憬相识的一切机会，如此，现下她便仍是趴在他手边无辜地看着他央他教她识字的那个晗儿了。

整整十日，祁怿寸步不离地守在晗儿身边，教写字，陪她读书，他仍是温润如玉总带着浅浅的微笑，晗儿却莫明的觉得他好陌生，好遥远。

“怿哥哥，那件事……”终于，晗儿忍不住了，被祁怿握在手中执着笔的手停顿下来，宣纸上顷刻便染出一个墨点。

“这字毁了，重写吧。”祁怿一收手，将铺在最上一层的宣纸扯掉随手一扔，那宣纸便悠悠扬扬地落在了桌案的边脚旁静卧地上。可下边一层的宣纸，仍有因晗儿顿笔落下的墨渍，在洁白的纸上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