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微微一笑，似乎早就料到我猜不出来了。

“不管是南国公主还是北国皇妃，都只是一个空挂的名头，我实在是不知道这样的自己，对你复兴大周王朝究竟能起到什么作用？”

老者大吃一惊，但随即便对我露出了一副十分满意的表情来：“你果然是个聪明人，可见传言也未必都是假的。”

再次听到别人说我聪明，我简直就想拿把刀把自己捅死，但在这个人面前，我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微笑。

“我什么都没有跟你说过，你又怎么知道我要复兴大周？”老者饶有兴趣的问我。

我一指大门外：“我来的那天依稀记得门外挂着两盏白灯笼。”

老者点头：“不错。”

“如果我小时候听到的故事没错的话，那半个月前应该是周朝灭国的忌日，也是周朝最后一位皇帝周崇帝的忌日。”

老者耸肩道：“那也许是家中有丧呢？不见得挂两个灯笼就是要复兴周朝。”

“你一口一个贼子的叫着四国开国帝王，除了周朝遗老以外，还有谁会这样称呼他们呢？”我又指着这座宅子道：“这里的吃住都是四国之中最好的，比起你这里，四国的皇宫简直就是穷人住的地方，我时常在想像你这样的有钱人，会缺什么呢？”

老者笑盈盈的看着我：“你觉得我缺什么？”

“一开始我也不明白，但当我想起你派人救我的那天，三方两两敌对的势力之中竟然都有你的人存在，可见你的势力之强，除了皇位以外，恐怕四国之内根本就没有你做不到的事情。”

老者听到这里，不禁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你母亲当年要是有你一半智慧，当初也绝不会有那样的下场。”

“你认识我的母亲？”从这个老人的年纪来看，他起码要比我的那位从未见过面的母亲大上好几岁。

老者淡淡道：“我们何止是认识那么简单，我跟她在一起生活了十五年……”

手中茶杯瞬间掉落，“当”的一声，摔成几块。

“难道你是我娘的……”我简直不敢相信。

可他却点了点头：“不错。”

“不可能。”我站起身道，“我娘是南国幽贵妃，常年身居皇宫又怎么可能有你这么一个姘头！”

“噗！”一口茶水从老者嘴里喷了出来，“公主，您想太多了，我不是你娘的姘头，我只是……”他停顿了一下，“严格说来，我只是她的随从，我是看着她长大的。”

一个有钱有势的人竟然说自己只是我娘的随从？

“难道你想说，你现在所有的钱所有的势力，其实都是我娘的？”我胡乱猜测着，“你千方百计的要救我，其实只是想将这些属于你的东西都还给我？”

没想到老者直接点头：“我所拥有的所有，包括我的复国夙愿，全部都是你的，公主。”

我忍不住笑了：“我想我又猜出了一些事情了。”

老者冲我做了一个“请说”的手势。

我看着窗外的阳光直接道：“你说你看着我娘长大，嘴里称我为公主，又说复兴大周的夙愿是我的，那么是不是就代表着，我是那个早已经消亡的大周朝遗留下的血脉？按照你的逻辑，那我娘就应该是当时最后一位周朝皇帝周崇帝的女儿，而你受到了周崇帝临终托孤是吗？”

老者人不住冲我鼓起掌来：“周朝皇室的血脉果然是与众不同的。”

“跪下！”我大声冲他道。

他愣了一下：“什么？”

我冷笑道：“你不是说我是公主，而你只是随从吗？按照周朝的规矩，你一个随从跟我平起平坐是不是太不像话了？”

老者眼中划过一丝异样，但令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就真的单腿跪地冲我道：“臣大周左翼将军宋易，拜见公主殿下！”

“宋易？”我似乎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个名字？陡然间，我想起了孙娘娘，“你就是当年带走李承欢的人！”

宋易点头：“我不但带走了他，还将他养大了。”

“所以李承欢说的师父就是你？你就是敏儿和慧儿的生父！”话到这里，我忽然就想起了那天在西国边境看到的那个黑衣人，“我见过你！你说你不能进入北国，所以托付李承欢看着我，还让李承欢对我保密！”我越想越觉得有问题，“所以说你之前就有机会让我脱离进入北国皇室的悲剧，可你一直没有动手？为什么？”

宋易望着我：“我在你出现在南国皇室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了，正如你所说的，除了皇位，只要我想要做的，都可以做到，但我直到今天才出来见你，为的就是让你能清楚的看到四国皇室中丑陋的嘴脸，让你实际体验一下，总要比我说来得深刻吧？”

“你说什么？”我愣了一下，他这话几乎就等于承认了我之前所经历的所有都是他故意让我去经历的，“你为了让我明白四国皇室的丑陋，而不惜让我和李承欢冒生命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