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和心里的痛相比,身上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那也是宠她爱她的爹娘啊,他痛,她更痛!
缓缓松开手臂,看着她,抬起手一遍遍临摹着她的脸庞。
这个人,也是他爱的人,是他要一辈子宠着爱着的人。他知事情定然是因她而起,可是她眼里的愧疚和难过他同样看到了,他又怎么忍心责怪她?
推开她,看着呼吸越来越浅的爹娘,轻声对她道:“出去吧,我想安安静静陪着爹娘!”
眼里的泪不停的落下,因为他推开她,也因为她不能陪着公婆最后一程。
但,这个时候何必要和他计较这些呢……看了他们一眼,起身出了房间。
站在门口抹掉脸上的泪,伤心愧疚的眼神瞬间被无形的杀气所取代,惊得门外一干人等齐齐后退。
禁止琴儿跟着,她回到自己房间,翻找着可有匕首等东西,不了她都还没上门,人家倒是找来了。
“绿儿见过王妃!”小妾绿儿站在门口,假惺惺行了个礼立刻直起身来走进房间。
看着来人,不用说,瞧她那笑得欠扁的模样,定然是来得瑟来了。下药的不用想定然是她了。
地上被田郁翻找时丢的乱七八糟,绿儿啧啧有声,“好歹也是王妃,房间怎么可以这样凌乱?”
“有事便说!”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想来看看你。这马上就要成为下堂妇了,担心你以后生活不如意,特地送点银两给你。”说这,举起手里一直握着的东西,走到田郁面前递给她。
无视她举起的手臂,眯起眼晴看着绿儿问:“这么明目张胆的就不怕被人看到?”说完自己先笑了,“是了,都在爹娘院子里呢,哪有精力管我们在干什么。”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又问:“这么说你是来告诉我,却是你在我的食物中下了毒!”
“那东西本来是要给你吃的,谁知道你竟然就端去给老爷夫人了……”摇头叹息一声,屋子笑着说:“反正结果都一样!只要如愿……”
“噗!”是某样东西刺进身体的声音。
“噗噗噗!”又是几声,田郁举着手中的簪子用力刺着绿儿的太阳穴,“是吗?那可真可惜!你以为我会让陷害我的人逍遥法外吗!”说着,又是狠狠几下。
丢开带着血的簪子,对着绿儿的尸体呸了一声,出了房间。
太阳穴被狠狠的刺了几下,现在的她如果还不能称之为尸体,那她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是可以形容的了。
推开你李思远书房的门,来到桌子前铺开宣纸,写到:对不起,原谅我的过失。我走了。
趁着四下无人,一个人悄悄来到后门,确认无人之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她不知道继续留下来要以什么姿态来面对李思远,也不想看到两位老人的灵堂。
就当是给自己一个假象,一个安慰自己的理由:看,你并没有参加老人的葬礼,他们也许被某个突然出现的高人救活了,现在正快乐幸福的生活着。
两老房间内,李思远看着躺在眼前渐渐轻了呼吸的爹娘,除了流泪再无别的办法。忽然,本出气多进气少的两位老人,像是吃了灵丹妙药一样,突然好转。红润的脸色,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中过毒的样子。
“爹娘……”
李云对李思远慈祥一笑,把手伸向枕头底下,拿出一个信封来。李思远看着李云递到他面前的东西,不明所以。接过东西,在两位老人期待的眼神中,打开信:
远儿,若有一天你看到这封信,也许我们已经不在了!不要因为爹娘窝在这小院里而感到心疼,多少人想有这样的生活却还要劳碌一生,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感到难过?看着我们辛苦带大的孩子能有今天的成就,爹娘心里满满的只剩下骄傲和自豪。
郁儿那孩子不错,对我们两老是真的好,我们很高兴你能有这样一个妻子。只是看起来她对你还不是很接受,儿子,你今后的路还长的很啊!
有一事,爹娘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要告诉你。远儿……其实并非爹娘亲生子,而是爹娘至交好友的儿子。好友夫妻两带着襁褓中的你匆匆而来,留下你便又匆匆离去。爹娘不清楚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只能看着满身是血的他们离去的背影,祝他们能够脱离危险。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爹娘也曾想尽方法打听他们的消息,奈何无果。
好友名叫方远,弟妹叫林思思,均是北夏京城人士。只盼有朝一日,你们一家三口能够相聚,爹娘也算了了心愿。
坐在晃动的马车里,探出头来看着一点一点远去的京城:再见了王府!再见了爹娘!再见了……李思远……。
马车是用从李思远书房的书桌上拿的钱买来的。她不知道要去哪里,有个代步的工具总好过自己一个人徒步乱闯。至于驾车的车夫……说来挺好笑的,竟然是路边的小乞丐。
当她买了马车正无措怎么驱赶的时候,这个只有十三岁的瘦小男孩,竟然自告奋勇要来给她驾车?要求只有一个,每顿能让他吃饱便好。
小家伙没有名字,硬是让她给他起名,而她最不擅长的便是起名,想来想去只好起了“安然”这样一个普通的名字。
田安然,跟她姓。
名字虽然普通,但寓意却是好的:希望他以后能如他的名字一样,平安无事,安然一生。
反正她也一个人,带上她就当是给自己找了个伴,找了个可以同行的亲人。没错,亲人,小家伙很可爱很乖巧,她想要认他做弟弟。
放下帘子,认真思考接下来要做什么,不等她想出个所以然,“嘭”一声传来,田郁只觉心里一哆嗦,可别是又碰上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