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上,赵祥书看着田郁开心的模样,忍不住摇头失笑。不过是种出了稻子,至于这样高兴?
他动手的次数很少,大多数都只是在田郁的小院里蹭吃蹭喝,最多帮忙做个搬运工而已。自然不会明白田郁的心情。
你能想象,当你辛辛苦苦播了种子,然后看着它一点点发芽成长,最后终于长出果实成熟的时候,那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么?
就像是热的快要死掉的天气,眼前突然有了一碗冰;就像是你心心念念已久的玩具,明明已经接受它不会属于你了,却突然有一天,它出现在了你的面前……
从失望到沮丧,再到成功,这,又岂是言语可以表达的。
“小郁……”
“嗯?怎么了?”
“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要问就问好了,干嘛这样吞吞吐吐的。”
“你,并不是山村里的人,我曾多次看你对着夕阳露出思念的神情,你又为什么不离开,回到你的朋友亲人身边去,选择留在这里生活?”
这个问题,曾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想问。直到今天,借着田郁收获的日子,才敢问出口来。
“他们啊……因为一些矛盾,我离开了。你知道么,其实我是个懦者,一直都不敢面对现实。呼……不说我了,你呢?认识你已经两年了,你明明看起来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怎么会选择在这小山村呆这么久?”
她在等,在等赵祥书全盘托出。如果他告诉她有关于他的一些事情,而不是像以前一样,我只是离家出走。那么她就接受这个朋友。
“我啊?不是说过么,只是离家出走而已,家里就是普通的商户,没什么可说的。”
“那你为什么选择留在小山村?明明山村很穷很穷。”
这一次赵祥书倒是很爽快,哈哈一笑半真半假道:“因为小郁啊。第一次进了山村见了小郁,就觉得特别投缘。自然是因为小郁才留下来。”
果然……他接近她,其实也是有目的的么?
他不说,她也是明白一些的。赵祥书有的时候无意识的总会本本本的,至于后面是本什么,这个其实并不难猜。
不外乎是本太子,本王之类的词。最有可能的,也许就是本太子……
否则,如果是本公子、本少爷这类话,哪里会有那么“难以启齿?”
那么,他会是哪个国家的人呢?北夏不可能,丁晓易说过,他们家只有他一个孩子。也就不会有什么太子、王爷之类的出现。
南夏更不可能,世人皆知,南夏只有一公主和一个太子。她不是没有怀疑过眼前这个人是不是又是无尘易容的。想一想,无尘易容成他人不是一次两次了,不可能会犯这种错误。
那么剩下的只有西夏和东夏。但是据说西夏的皇子最大的也不过才十二三岁,年轻的臣子更是寥寥。
何况,就算是臣子,也不可能有这种高高在上的气质。
倒是听李思远说过,东夏有个太子,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出去历练。算算年龄,和赵祥书倒是差不多……那么……他会是东夏太子么?低下头来看着地上,因为低头而垂下来的头发,遮住眼里散发的点点寒光。
她是离开了他们,但是她曾说过的话,却还是算数的。如果赵祥书真的是东夏太子,那么他们就是敌人!
想到这里,田郁用和之前无二的语气问赵祥书:“那么,你是哪里的人呢?这个总可以告诉我吧?”
赵祥书没有发现田郁的异常,快速回答:“这个自然!祥书家在东夏,所以小郁如果在这里住烦了、厌了,可以跟祥书去东夏,我可以一尽地主之宜,带你去任何地方。”
任何地方……你果然是东夏的太子么!任何地方,如果没有天大的权力,又怎么敢说任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