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弟好福气。但愿三皇弟能守住这福气。”苏墨那如墨般的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即亮非亮,看不清起伏的波澜。浅秋的风吹了过来,卷起一地的枝叶,也卷起了两人的衣袂,衣袂相交间,苏倾已经甩着衣袖大步的离去了。他只留下一句话。“福气便不劳皇兄操心,本王去陪本王爱妃去了。再会。”
苏墨望着他那已经走远的背影,眸子里的光亮变得犀利了起来。身后缓缓走来一人,高贵而优雅。整个人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公主气,与夏紫候的威慑不同,她多了一股智气,而少了一股锐气。她缓缓行至苏墨的身旁,抿唇一笑间,如花般无声轻轻绽开来。
“皇兄,小妹宫中略备薄酒,不知皇兄可赏脸一聚?”苏月烟不愧为曌国二公主,自小文能对天下之策论,武能平曌国之内战。甚至于苏叶陶手下的几次聚兵谋反,苏月烟皆有出面!因此,其文武双才之名,早已传开,也导致了至今年近二十却也无夫家。
“甚好。”苏墨朝她一笑,与她并肩往苏月烟的宫中走去。
“墨儿,月烟,可巧,本宫正要去寻你们两个呢,居然在这里遇上了。”皇后那一身凤袍格外显眼,转角处便见着了她,现下是躲也不能躲了。苏墨眉目垂了垂,苏月烟拉了拉苏墨,带着一个浅小的酒窝笑着上前一步道“儿臣见过母后。”
“儿子给母亲请安。”
“好了好了,都别站在这里,本宫宫里命人做了一桌子新菜色,随本宫回去用过膳再回去罢。”皇上笑得有些牵强,却还是保持着她那雍容华贵的姿态。她不明白,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儿子,怎么反过来,他见了她,却避之不及了?皇后满脸无奈的望了眼苏墨。皇儿,你又明不明白,这帝位之争,从来只有生死?
皇后宫中的餐桌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菜色,光是闻着,便能叫人口水也淌下来,只是苏墨是什么样?自小锦衣玉食,从不愁吃穿,又怎么会明白民间那些清苦?他只是随意的扫了眼那些菜色。
“母亲,三皇弟自幼便受苦颇多,儿臣有个不情之请,儿子想将这些菜送与三皇弟。”苏墨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只觉得,倘若苏倾能收到,那么,容阳是不是也能收到?皇后见苏墨眼光呆滞,不知在想些什么,心里约莫有了底,自从那日洗尘宴上见苏墨见到容阳公主那眼神之后,她便明白了些事情。只是,皇儿,恨不相逢未嫁时,娘亲比你明白。
“是母亲的疏忽,来人,将这些菜尽数装好,送去三王府,就说这是皇宫新研制出来的菜色,请三王爷好生尝尝。”一场饭菜吃下来,两方都沟通不多。皇后最终也只能无奈的望着苏墨的背影越走越远。苏墨一直感受着身后的那道目光,心中一阵疼痛,却始终不曾回过头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了,皇后身边的管事嬷嬷才将她劝回去。“娘娘,太子爷心中是明白的。”
“本宫是怕他太过于明白。嬷嬷,这冷宫之中,除了他,本宫还能有谁呢?”皇后扶着门框走进了屋子里面,躺在床榻上许是太累了,便睡着了。只留下屋外的花一片粉色,却也开得欢,败得快。、
待苏倾去夏使馆寻人的时候,夏紫候只派人回了两个字。不见。房间里面,只剩下了一人,戴着面具,那满身的紫衣,欣长的身子风华绝代。七彩痕无奈的望了眼坐在茶桌前的人,气愤的往她脑门上一拍。
“你说说你说说,好端端的,走了就走了,也不打个招呼,上次也是这样,一走就是几十个日夜,让我如此担心。”七彩痕取过茶壶喝了杯茶,接着念叨。坐在桌前的月白天连给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小姐要做什么事,向来不必向任何人说明。七先生也不必将自己看的太高了。毕竟眼下,本王才是真正的夏紫候。”月白天站起身来,朝七彩痕逼近,那张与夏紫候有着九分相似的脸,果然令七彩痕那厚得不要脸的皮不可抑制的红了红,他连连退开来。
“你不要拿她的脸来晃,本公子若是做了些什么,本公子会觉得对不住她。”
“夏小姐,三王爷求见。”门外传来如微轻柔的声音。月白天扫了眼看好戏的七彩痕一眼,随即学着夏紫候的声音,清冷而清透的声音由房间里面传了出来。“不见。”七彩痕差点从椅子上一个坐不好掉下来,我的个天,这也太像了吧?简直就是本人啊!
“你……你你你,你当真不是容阳???”月白天扫了他一眼,懒得理他,明日便是大婚之日,府上也是一片忙碌,所幸的是上次大婚的东西尚还都在,只需要补少量的东西便足矣了,月白天站起身望着窗外头那大朵大朵开着的,最后一季莲花,目光深长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