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缓气息,思及自己也是个有孕之人,她才尽量平缓的道:
“我并没有多高的要求,但我琉百叶向来光明磊落,从来不背这样的黑锅,即便皇上可以不向世人证明,这夹竹桃是假的,显得秋婉傻的可以,扫了她的面子,我也可以不要,只要你说明,她的流产,与我无关便好!这样的要求过分吗?”
看着她的生气,她眼里的心疼,他比谁都心疼。
可秋婉要的,恰巧就是这样的结果,就是要丽贵妃背着这个罪名。
墨烨漓脸上出现那种‘这么跟你说这件事吧’的表情时,琉百叶好似都猜到了他的言辞。
“叶儿,秋婉此前也是温婉柔和的,是朕让她变成了这样,朕有责任去救她,可是叶儿,一个秋婉已然变得如此不可理喻,朕不希望你也变,你虽然强势,可从来都是善良的,忍让的,也从来不会咄咄逼人,这件事,朕就不追究了,你也莫多说了。”
她紧紧皱着眉:
“听皇上这意思,你这就是在救秋婉,任由她污蔑我?任由她不可理喻,这就是救她?合着,我琉百叶,压根就是来成全你无条件宠她秋婉的!”
越说越生气,她都已经从餐桌上站了起来,立在桌边。
“你知不知道你的膳食餐具是谁管理的?你知不知道你依旧被秋婉的药物荼毒着!墨烨漓,你有没有良心,到底为什么,我就成了牺牲品,为了你的身体,你的江山,我做的远远超出她秋婉的献媚耍手段,你难道没有眼睛吗?”
他在四王府上的餐具处理办法,已经被悄然沿用进宫,是秋婉派人在膳食间专门处理他的餐具,他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放肆!”他忽然低沉的吼了一句,也站了起来,眼圈里泛着看不明确的情绪。这是在包庇秋婉吧,是因为她揭穿了秋婉吧?
否则,即便他是皇上,她说他的话语之间带着诸多不敬,他都不会这么待她。
眼圈里微微湿润了,酸涩的,可是她用力抑制着自己,双手紧紧握着掌心,硬是没有出声。
才听他低低的,几乎压抑到灰尘的声音对着她:
“朕明白了和你说吧,你所说的这些,朕都想过,秋婉也不是没有与朕说过,可朕相信,是她先人一步贼喊捉贼,愿意给你机会,不再出声对你最好,你怎么不明白朕的苦心?”
她呵呵一笑,满脸都是苦涩的:
“冤枉我是对我好?墨烨漓,你可真说得出这话!”
他沉默着,她今天过来,本来是想好好说的,可是如今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如桌上的膳食,一点点冷却,冷却到不想去碰,不想去看,只会倒胃口。
知道多说无益,她只好低了眉,冷了脸,没有多看他一眼,身体是自己的,生气生别人的多不划算?只好深呼吸转身。
走了两步,却又高傲的回头,散发着与世无争的凌然,只冷冷的说:
“让菀贵人好好养身子吧,别养坏了,否则就没了与别人斗的力气。”她说开,丝毫都不曾犹豫。
虽然明明心底疼得要命,可是却不知为何,又有些庆幸,也许是庆幸看清了些许墨烨漓吧。
如此一想,有不自觉的笑了,她可真是点背啊,看男人从来就没看准过。
众人都奇怪的是,那段时间菀贵人也没再要求讨个公道,安安静静的在自己宫里静养,宫里的人都有种错觉,好似这流产反而是菀贵人的错。
当然,这又铸就了一种流言:
皇上对丽贵妃的宠爱可见一斑,这么大一件事,涉及皇家子嗣啊,丽贵妃却自始至终都不用站出来辩驳,皇上就给压了回去。
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琉百叶照旧只是淡淡一笑,流言而已,其中的真相,其中的苦楚,谁能知道?
但是那次的解释之后,她基本没有再见过墨烨漓,他也从不会在午间到丽蕤殿来,只是偶尔夜晚还是会摸到身边那坚实的身板,矛盾却温暖。
当然,即便她总是窝在丽蕤殿,可耳朵还是活着的。
听闻,秋婉去找过墨烨漓,拖着病体的那副模样,的确是令人心疼,也不知是和墨烨漓说了些什么,出来时既然满眼红肿的弱怜相,却也是一副开心的模样。
但是无论是什么经过,琉百叶都知道,墨烨漓是相信秋婉了。
其间,太后将她叫过去了一次,大多就是安慰的意思,想来她都知道事情的始末了。知道墨烨漓并没有为她出气,模棱两可的拖着,她说:
“叶儿啊,母后一直对你存有愧疚,你对漓儿的付出多大,哀家都看在眼里,漓儿对你如何,哀家也知晓,同为女人,的确为你委屈,可漓儿是皇上,有些时候咱们女人只得退让一些,即便心里不舒服也只能装的大度优雅,这就是身为宫中女人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