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依然梗着脖子不肯认输,赵清泽只是淡笑着摇了摇头,将目光看向了陈元香。
陈元香“扑腾”一声跪在了地上。
“皇上,臣妾知错了。您念在我们夫妻多年,莫要将此事说出去。”
陈元香可不像太后那般乐观,就像先时皇上说的,如今,他有什么事情不敢做,她们强行与皇上做对,完全就是鸡蛋碰石头。
况且,此时,她们是真的做了,她们本来心虚。
虽然太后至今未承认,但陈元香还是了解太后的,她若是没做,被皇上这么冤枉了,绝对不会是这副样子。
赵清泽看了一眼底下跪着的陈元香,陈元香是真的怕了,她小心翼翼的求饶着,模样十分狼狈可怜,想要抱住赵清泽的腿求饶,却又怕被一脚踢开,也不敢碰触,只能够一下一下磕头,将脑袋重重的敲在地上,不一会儿,额上皮肤便青黑了一块。
“皇上,臣妾不奢想做皇后了,念在我们多年夫妻情分上,您放过臣妾这次吧!”
陈元香知道,此时这个事情只要从后宫传出去,她一辈子就完了,即使不是白绫三尺或者一杯鸠酒赐死,也只会在冷宫中残度余生。
“你和朕说放过你,但是仅凭那十几年可笑的夫妻情分,你这笔账算得,未免也太轻而易举了!”
陈元香咽了咽口水,看向了太后,但此时的太后早已经是自身难保,她闭着眼睛,想要靠着漠视与不理睬好过了此事。
陈元香心中冷笑,眼里悲哀,她算是看透了,她的好姑母平日里总是自认为手段多端,自认为聪明,但其实是个比她还要傻的傻子。
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维持着太后的尊荣,还想高傲着脑袋。也不想想,她太后的尊荣是谁给的?更加不想一想,皇上,绝对不会是愚孝的儿子。
太后都已经做到了不慈这一步,她还妄想儿子能够孝顺她。
陈元香知道自己不聪明,也常被她的好姑母骂是蠢货,但是她唯一的优点,却是有自知之明。
此时,骄傲颜面、皇后之位和性命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保住了性命,才能够继续考虑其他的事情。
她咬了咬牙,开口道:“皇上不是想让陈家上表奏请立陈氏为贵妃,立大皇子为太子吗?臣妾会尽力劝服祖父与父亲的……不,臣妾保证!”
她猛吸了一口气,瞪大眼睛惊惶的说着。
赵清泽没有说话,只是站立着。
陈元香仰着头,看到了他脸上并未改变的表情,知道自己说出的这个筹码,并没有打动赵清泽,是不信吗?
她抖了一下身体,也知道自己这番话,连她自己都心中没底。可是,她是真心真意做出的保证。
整个寝宫里,静悄悄的,她能够听到自己跳的飞快的心脏与鼻翼中粗喘的呼吸声,她心中越来越慌,眼睛了急红了,急出了眼泪。
“皇上,求您,以后臣妾什么都听您的,绝对不会心生任何心思,绝对……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
终于,赵清泽低下了头,对跪立着仰头看他的陈元香面对着,他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开口道:“你说的对,好歹也夫妻一场,朕太过于绝情,总归是不好的!”
“对!对!”
陈元香连连点头,不知道何时,泪水已经流满了脸蛋,脸上的妆容早已经花了,她也顾不上了。
“以后都听朕的?”
“是,臣妾绝对……绝对什么都听皇上的!”
陈元香继续点头,目光紧紧的看着赵清泽,唯恐下一刻他就改变了主意。
赵清泽的喜怒无常,此时,倒是没有出现,他蹲下了身体,轻声的开口道:“你这么懂事,朕也不会亏待你,皇后之位……”
“臣妾不会再奢想!”
陈元香一听到皇后二字,身体突然僵硬,她连连摇头,她是真的不敢奢想。
“看来你是真的懂事了!”
赵清泽嘴角浮现一抹清雅的笑容,对视上陈元香眼含希冀的目光,继续道:“孤可以考虑给你一个妃位!当然,你得将你所说的一切都兑现了,不然,即使给了你,孤一样可以收回。”
“臣妾会的。”
陈元香心中虽有劫后余生之感,却也是不敢放松警惕,低下了脑袋保证。
“朕知道仅凭你,是说服不了陈家的。朕给你出个主意,你可以把此事告诉外祖父与舅父,他们就会知晓利害关系了,毕竟这事儿要是说出去,陈家清誉毁于一旦,而陈家所有未嫁之女、包括已嫁之女估计都不好过吧。”
“……”
陈元香没有说话,目光之中透露着挣扎,她对于自己能否说服陈家根本没有把握,赵清泽的主意,的确是个主意,至少晓明利害,此事陈家一旦知道,必定会依皇上所言,可是……她也不想成为陈家的罪人!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朕没有多大的耐心。”
“是!”
陈元香低垂下了脑袋,目送着赵清泽离去。
她浑身瘫软在地上,目光却看向了从方才赵清泽揭露了紫兰草之后,就一直未曾说过话的太后。
她脸上浮现了一抹冷笑,嘴角诡异的上扬。
她怕什么,有她的好姑母陪着呢!
说出此事,她是陈家的罪人,可是,她的好姑母一样逃不掉!
她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也没有顾上自己的狼狈模样,只是冷冷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依然巍然不动的太后。
冷笑一声,便走出了寝宫。
侍疾?她的好姑母在这个事情没有结果之前,恐怕会一直病着吧!这样子,才好维护她身为太后的尊荣与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