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想要报仇的想法不曾淡去,可夺回王位的意思确实愈发淡下来。
利用玄楼夺回王座,江湖势必和朝廷有了瓜葛,会是件好的事情嘛?虽然充满疑虑,但夏念始终不会表现在脸上。
脑海中响起父王曾经的话,让夏念更加犹疑不定。“国即是家,无国何来家之有?”
国便是家,夏国才是她的家。
“先把西亚的事情处理完,我们回楼里。”
早些时刻与褚俊下棋结束,桌子上的棋盘尚未收起,夏念眼底暗光一闪,“曲封,陪我下两盘。”
不明为何她突然想下棋,但曲封见到棋盘旁摆着两支茶杯,想来白天是有人来过吧。
一盘棋尚未下完,烛光摇曳,一道黑影从窗前掠过,夏念和曲封俱是一愣。
触手冰冷,她握上英华短匕,脸上依旧淡漠。
“叩叩”两声敲门声传来,夏念递给曲封一个眼色示意他去开门。
门外站着两名男子,其中一名身材略微单薄,二十岁出头的年纪,身披兽皮貂裘大氅,一派雍容。另外一名男子阴沉着脸,穿着普通,可眼见懂行的人一眼能瞧出他身上锦缎来自何处,每匹的价格。
曲封站在门口,门打开一条缝隙,他怕门缝大了冷风灌进去冻到里面的人。“二位是?”
“在下姓蓝,这位是我家主人。”保持着敲门动作的锦衣男子慢慢道,“我家主子想见一下玄楼楼主,不知可否有空。”
屋内的夏念听得真切,当即猜到来者是何人。“来者即是客人,岂有拒之不见的道理。”
微微让开身子,曲封任由他们进来。
年轻的公子走到夏念面前,俯视她,“想必你就是玄楼的楼主了。”
唇角上扬,眼见的发现他袖口处的明黄色泽,普天之下唯有一人可以用明黄色,那便是皇帝。若夏念在猜不出他的身份才叫奇怪。
“请问公子贵姓,找青绫所为何事?”
揣着明白当糊涂,夏念可不想真的当个糊涂人。
年轻男子寻了椅子坐下,“蓝,帮我斟杯茶水。”
他们随意的好像夏念暂住的客栈才是他们的家。
优雅的撇着茶末,年轻男子抿口润喉,清了喉咙才道,“在下想问,你们答应的事情何时才能动手,我可没时间瞎耗。”
“陛下若是等不及的话,可以另请高明,只是天下间除了玄楼以外,恐怕再多的钱也无人敢接公子的委托。”
庚子雅身后的男子赫然拔剑,剑尖直指夏念,杀意四起。
反观夏念但笑不语,对着刺来的长剑若无反应。
“铮……”
两柄长剑相碰,发出争鸣,曲封的长剑刚好挡住蓝义的剑锋。
夏念依旧淡笑,庚子雅端着茶杯道,“蓝义,不得无礼。”
收了长剑,曲封站到夏念侧首,以备不时之患,生怕他们想要伤害身后的女子。
“楼主当真好本事。”竟能将他的身份查清。
夏念笑道,“若是没有好本事,青绫也没必要在江湖上混了。”
“既然如此,楼主给朕一个期限,朕也好安心。”
想到庚子雅的品行,夏念觉得有必要求一张保命符,虽然不知是否能管用,反正庚子雅想要毁约易如反掌。“在此之前,青绫想找陛下讨样个承诺。事情结束,玄楼参加此次行动的人员将全部撤离,陛下可否能保证他们的平安?”
庚子雅明白她是怕事情结束后,自己起了杀心,但一句话,能有多大用处。“好,朕答应你。”
“陛下金口玉言,定不会反悔。”夏念凤眸微垂,“给我三日,三日后交货。”
“哈哈!”庚子雅大笑着站起身,离去前道,“我相信楼主和玄楼的能力。”
他一走,夏念对曲封道,“明晚行动。”
“是!”曲封刚要去吩咐行动时间,只听她道,“等一下,明日一早将京内所有无关人员撤离。再有,明晚行动无论成败,立即离开不得停留。”
诧异的看着沉思中的她,曲封道,“青绫难不成认为他会灭口?……不可能,他已经保证过!”
“他的保证有何用,空口白言,无凭无据,他想反悔轻而易举。”
“可是他是当今陛下,金口玉言!”
夏念冷笑,“谁说的我都可以信上三分,唯有庚子雅,他的话我一分都不信。按我说的去做,不会害了玄楼的。”
将最后的担心问出口,“青绫,我们都撤了,你呢?”
“我还有事情要做,你们先离开,我晚些回楼内。”